“死丫頭!”他煩躁的舉起刀想要去砍李明誅。
下一刻,李明誅毫無預兆的緊緊皺眉,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黑血。
程譽:“……”
張德揚:“……”
衆人:“……”
那灘血不似正常的血那樣鮮紅,反而透着濃重的黑,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此人必是中毒已深,毒入骨髓難以救治。
李明誅不顧衆人詭異的視線,在衆人或意外或震驚的目光下擦了擦嘴角的血。鮮血被抹開,在她唇間更像是塗了脂粉般的嫣紅,偏她臉色蒼白病态,這般光景倒像個豔鬼。
“戰。”
話音未落,劍早已出鞘,寒光凜冽一閃而過,李明誅的眉眼冷峻決絕,身形飄逸迅速,腳步虛浮恍惚片刻便以極快的速度瞬移至張德揚身邊,太衍劍的寒氣逼人,李明誅揮出第一劍。
張德揚堪堪反應過來,趕忙拿刀抵擋,兩人第一次交鋒,泛着寒氣的太衍隻一劍,便将張德揚的大砍刀震斷。
張德揚被李明誅這裹挾渾厚内力的一劍生生逼退數步,最後才強撐着站定,眼中不再是輕蔑自大,而是真真正正的警戒。
他看了眼自己早已成了兩半的刀,嘴唇顫動,“你……這果真是太衍劍……”
太衍劍,極寒之鐵鍛造,劍身寒氣逼人,削鐵如泥,殺人不見血,是那無名劍客唯一的一把武器,也是制霸武林十六年的一把劍。
這是真的太衍,那手拿太衍的她,又是否是真正的無名劍客呢?
李明誅并未回答他的話,現場氣氛凝重,衆人與她刀劍相向,劍拔弩張的氛圍讓李明誅不敢松懈。
一擊擊碎張德揚的刀後,她借着張德揚使出來的内力往後退至衆人身邊,太衍劍的寒光不斷的在人群慌忙應戰中閃爍。
李明誅的動作極為迅疾,鋒利的刀劍夾雜着各式各樣武林門派的獨家招式,一股腦的沖着李明誅來。
李明誅壓低眉眼,眼神冰冷的迅速掃過他們的身影,極快的摸清楚他們的來路便順着他們的劍術刀法應對,太衍劍在她手中不斷反轉,刀劍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不斷響起。
李明誅的每一劍都裹挾渾厚的内力,基本上隻要出劍便能夠解決一批人。
張德揚帶來的人不少,畢竟要攔殺的是皇親貴族,是來自永州城的晉王,親王身邊的重兵暗衛他自然不敢松懈,江湖武林問仙策上來了好些。
李明誅的反應異于常人的迅疾,往往他們還未看清李明誅的身影,太衍劍便迎面揮過來,以及太衍劍後,那雙與劍同樣冰冷刺骨的眼神。
不到半個時辰,張德揚帶來的人死的死,殘的殘,幾乎無一例外的被李明誅趕鴨子一樣的趕在一起,守在程譽身邊的傷兵立刻上前圍住他們,以防他們再次暴起。
一番苦戰,李明誅輕輕喘着氣,隻覺得身體稍稍回溫,磅礴的内力在她體内流經經脈各處,替這具殘破的身軀療愈。
李明誅從衣袖間拿出一塊布,動作随意的擦拭太衍劍上沒留心沾染的血迹。
聲音清冷淡漠,“沒事吧。”
程譽的傷草草的包紮,此時堪堪止住血,他靠在馬車旁邊喘着粗氣,臉色蒼白的勾起笑,聲音溫和,“李姑娘,這次多謝。”
李明誅收了劍,将冷淡的視線放在程譽身上,“我欠你的。”
“李姑娘說笑,當年是父皇傳旨要将皇位傳給皇弟,本王既然在那場争奪戰中失敗,自然該收拾收拾離開,怎好厚着臉皮不走。不過當時未來的及與李姑娘告别。”
“那皇位本該屬于你。”李明誅擡眼看他。
程譽笑的蒼白,“皇位總要在我與皇弟中抉擇,我原以為我有許多權臣支持,許多謀士策劃,這皇位總該屬于我,隻是沒想到,皇弟尋得你,天底下唯一的,也是最能打動父皇的後援。”
蒼梧女已然能為先帝在這場争奪戰中扳回一局,而神迹主的身份,更是直接為他打通通往皇位的路。
“我隻後悔,後悔當初你沒有加入我的陣營,而是選擇站在皇弟身後。”程譽低垂眉眼,無奈的笑道。
“命數未定。”李明誅淡淡道。
“十六年,命數十六年前就定了,也許是十七年前就定了,在孟姑娘選擇皇弟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你注定将站在我的對面。”程譽苦笑。
在強烈的日光打在程譽身上都顯得冰涼,李明誅心中并無波瀾,一雙眼平靜如死水。
“不,命數未定。”李明誅又重複。
“你身上,有天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