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莉雅淡淡扯起嘴角,繼續與三眼烏鴉虛以為蛇:“可你說不準确。”
“是的,我曾感應到你。”三眼烏鴉的目光落在窗戶那兒:“就在這一日,就在這裡,這是我第一次有所感應,但我仍然看不到你。你讓我很好奇。”
莉雅目光睨過去,微微一凝,那一天...
說起來,也就是在這一天她第一次在夢境中見到了那一位三眼烏鴉,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但莉雅依舊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我是特殊的?”
“不。”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扯起嘴角笑了:“你不是,至少...你不是唯一的!”
“什麼意思?”
“在過去,曾有一段模糊的曆史。”三眼烏鴉一腳踏出去,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轉,場景飛速轉變,當莉雅再一次站定,赫然發現她竟然站在那個冰雪山洞裡,面前的寒潭也熟悉萬分:“一段連我也無法堪破的曆史,那是英雄紀元時的事情,長夜第一次降臨。”
“而這裡,曾被冰封着一個女人,一個不知來處的女人。”三眼烏鴉向寒潭走了幾步:“她憑空出現,神奇的是,我有預感這個女人似乎和那段曆史有所關聯。”
“一個女人...”柯妮莉雅心下大震,但面容淡淡:“那又與我何幹?”
“每個人都有來處與歸處,她沒有。”三眼烏鴉轉過身看莉雅:“而你也沒有。”
莉雅無言的看着他,三眼烏鴉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循循善誘:“你想知道她的結局嗎?”
“我想不想知道,不重要。”莉雅并不上鈎,她走到寒潭邊,垂眸望着冒着寒氣的池水:“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說。”
“她死了。”三眼烏鴉似乎對莉雅的顧左右而言他并不在意,他走到莉雅身後,聲音輕緩而又令人忍不住信服,如惡魔的低語,他說道:“當她死了,長夜終結。”
“那是維斯特洛曆史上的第二次長夜...”
“她串聯了兩次長夜...這難道不神奇嗎?”
三眼烏鴉目光暗沉,而他的手,緩緩向莉雅的肩膀探出...
“啪!”莉雅一把攥住他的手,寒冰之火飛竄而出,冰藍色的火焰嚣張搖曳,莉雅側頭微眯着眼看三眼烏鴉,扯起嘴角泠然一笑:“忘了告訴你,最好别随便...從後面靠近我~~”
“至于你所說的這些,隻是你的猜測而已吧?毫無證據的猜測不過隻是臆想!”
“你很有趣。”三眼烏鴉眉頭緊蹙,強忍劇痛,但他似乎并沒有被揭穿的窘迫或是其他任何情緒,隻是垂眸看了眼自己燃燒着火焰的手,又若無其事看向女孩的眼睛:“女孩,你信仰神嗎?”
“神?”莉雅嗤笑着搖頭:“我信我自己。”
“你什麼都不懂,小女孩。”三眼烏鴉笑了,就連眼周深深的紋路都帶着幾分笑意:“所有人都站在神光之下,沒有人可以擺脫神的注視。”
“哪怕是你。”三眼烏鴉頓了頓,又強調似的說了一遍:“更何況是你。”
“别說大話了,你明明連我都看不到。”柯妮莉雅皺眉,三眼烏鴉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搞得自己多麼高高在上無所不知的模樣,可過去的十三年裡,三眼烏鴉甚至都看不到她,還說什麼大話:“你所信仰的舊神,更是早已式微,魚梁木在南方幾乎被砍伐殆盡,祂又能如何?”
祂若是當真那般無所不能,還能任由人類這般?
“舊神...當然。”三眼烏鴉卻極為突兀的笑了,雙眸裡像是閃過了什麼,更為黑暗的所在沉積在眸底深處,他笑容深深,道:“我當然信仰舊神,一個古老而強大的神明,我的力量依靠魚梁木而存在,也因他而強大。”
“我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祂給我的。”
這話,似乎有些古怪...
但這些雲裡霧裡的話,還有這些關于神明的論調,終于徹底耗盡了莉雅的耐心。
“真是無聊至極。”柯妮莉雅斂眉,有些不耐的咬了咬牙,手中的寒冰之火驟然愈加強盛,飛快蔓延至三眼烏鴉的全身上下:“但至少我浪費的這些時間,還算是有所收獲,我猜...你肯定還不想死。”
三眼烏鴉的許多話都讓柯妮莉雅有些不明覺厲,甚至關于她自己的一些事情,他覺得三眼烏鴉本身或許都不甚明晰,因為就連三眼烏鴉都親口說看不見她的來處與歸處,也就代表剛剛關于她的許多事情都是三眼烏鴉的猜測。
既然是猜測,那除了擾亂她的心神外,就根本毫無意義。
若是她當真因他的話而産生了困擾,才真的是正中了三眼烏鴉的下懷,她到現在也搞不懂這位三眼烏鴉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至少有兩點,目前的莉雅可以萬分肯定。
第一:他滿懷惡意,對她如此,對布蘭也如此。
第二:他有事情或是目标要完成,這意味着他暫時肯定還不想死。
“我不管什麼神也好,鬼也罷!”柯妮莉雅眼眸一厲,手驟然用力攥緊三眼烏鴉的手臂,寒冰之火徹底将三眼烏鴉團團圍住:“别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信奉社會主義唯物論,要跟我談心,先學學馬克思思想再來吧。”
她受夠了這些左一句神,又一句信仰的人。
至少目前為止,她對這些所謂的神明半點好感都沒有。
“重要的是布蘭!當布蘭的身體再一次睜開眼睛,我看見的隻能是我的弟弟布蘭登·史塔克。”柯妮莉雅上前一步,冷厲的逼近三眼烏鴉,低聲而又冰冷的威脅道:“如果你再不收手,今日我們就誰也别想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你什麼都不懂,柯妮莉雅·史塔克。”三眼烏鴉并不反抗,隻是目光裡像是躲藏着一隻正準備覓食的野獸,聲線裡滿是一絲濃濃的惡意:“這是他必須經受的。”
“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柯妮莉雅狠狠咬牙,逼近三眼烏鴉,每一個字都用力的像是從肺裡強擠出來的,卻含着冰渣:“你可以試試。”
“反正,我做好了死的準備。”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