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側他房間的寫字桌處傳來人聲。桃地望下意識轉頭去看,正霸占着他椅子的人是諸星北。
這人正抱着本推理小說,看他睜眼才合上書走了過來,“現在是下午五點,雖然還沒到晚飯時間,不過鑒于你午飯沒能好好吃完,要吃點什麼或者喝點什麼嗎?雖然我能拿給你的也隻有便利店款三明治和果蔬汁就是了。”
“在那之前,你不覺得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嗎?”桃地望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小伊師研究教室裡來的?SM?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癖好。要搞這種paly我更願意當支配的那一方呢。”
“看來你不餓也不渴,精力還挺充沛的。”諸星北幹脆利落的轉身坐下了。
“哎哎哎我錯了我錯了,諸星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桃地望姿勢有點變扭的爬起來在床上盤腿坐好了,“……我想想,我睡過去之前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飯,然後在餐廳好像就沒有意識了。是我的飯菜裡被下了什麼藥吧?也太沒輕沒重了,讓我睡這麼久的劑量,跟殺人也差不多了吧。”
“是你自己太能睡了,明明隻是化開半顆塗在了你的餐具上。”諸星北說。
桃地望呲牙笑了一下,又晃了晃手上的铐子,“所以能不能稍微把這玩意松開兩分鐘?雖然還不太餓,但我想上個廁所诶。”
諸星北看了他一會,“……鑰匙不在我這裡,小座間同學拿走了。我給他發消息讓他過來吧,本來他隻有送飯的時候才會來這裡。”
“啊——”桃地望一副頹然的樣子仰頭倒在了旁邊的枕頭上,“萬一他要是沒看到消息,或者萬一他在離宿舍最遠的那棟樓怎麼辦……想我年紀輕輕居然會被尿憋死,這才是未曾設想過的結局……”
“可你沖我嚎也沒有意義啊。”諸星北有點無奈地苦笑了下,低頭在手機上按了一連串按鍵,揚聲器發出信息發送成功的明快提示音,“我是真的沒有鑰匙。”
“所以為什麼會是你待在這裡啊。”桃地望歪着頭看他,“我猜到會變成這種情況了,但我以為這種時候睜眼會看到的人肯定是小座間醬。”
“隻有盡快查清楚真相才能讓你消停,他當然不會一直坐在這看你打呼噜。”諸星北說,“大家輪流來這裡守着你,隻是你醒的時候剛好輪到我而已。”
“這運氣真是……”桃地望眨了眨眼,“但是我真的有打呼噜嗎?”
話題猝不及防在奇妙的節點歪了樓,諸星北卻還格外老實地認真點了點頭,“不僅打呼噜,你還說夢話呢。”
桃地望盯着他看,眼神裡顯然是“雖然我覺得很丢人但你快立刻馬上給我複述一遍”的意思。
“也沒說幾句。”諸星北低頭摸了摸鼻尖,“‘别叫我垂耳兔’,這是最清晰的一句。”
“……這都什麼跟什麼。”桃地望都被自己氣笑了。
說實話,他還真的不記得自己剛才做夢都夢見了什麼,每次睡眠質量特别好的時候他睜眼就容易失去對夢的記憶。雖然自從自相殘殺遊戲開始之後他就沒睡過幾個好覺,但被喂了藥也勉強能算是睡眠質量中上的一覺吧。
别叫我垂耳兔?這麼一說以前好像的确有人給他起過這種外号……不過是誰來着?
或者說,他其實都不太确定,這份似曾相識感究竟是屬于哪一張身份牌。
桃地望沖着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歎氣歎了一半他又從床上爬了起來,什麼都不說隻是盯着諸星北一直看。後者有點迷茫地跟他對視了一會,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又想幹什麼?”
“小諸星你……”桃地望歪了歪頭,“應該會徒手開鎖的吧?”
諸星北眨了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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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疑惑地皺了皺眉毛,“我是超高校級的化妝師,不是超高校級的開鎖王。”
“在我們第一天來到這裡,被關在教室的時候,”桃地望豎起了一根手指,“是你去嘗試撬過門鎖吧。”
“我就是試一下,最後不也沒有成功嗎?”諸星北說。
“那是因為裡面的鎖芯根本就轉不動不是嗎,這不是撬鎖的技術能解決的問題。”桃地望說着,豎起了第二根手指,“還有就是,那間陳列着各種魔術道具的、超高校級怪盜的研究教室,其實應該是你的沒錯吧?”
“我的研究教室應該是還沒有出現才對。”諸星北指尖在桌上點了點,“……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想問我什麼?”
“好提問!”桃地望啪的打了個響指,“我真正想問的問題是——”
他擡了擡手,像是邀請那樣向着諸星北攤開了掌心,“我想請你,再對我做一遍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