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氏家安的研究教室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建築整體呈現圓柱形,外牆上還有白色彩帶一樣的裝飾。内裡的裝潢是個能容納百來号人的大劇場,在舞台的正中央,擺着一架看上去就很昂貴的三角鋼琴。
“大家有想聽的歌嗎?”氏家安走上舞台,在鋼琴前坐了下來,低頭調了調琴凳的高度,随手按了兩個琴鍵試音。
“我們也不懂鋼琴。”台下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番,有琴悠悠轉頭開口,“就彈一個氏家同學現在腦海裡下意識能想到的曲子吧。”
氏家安眉梢動了一下。她點了點頭,擡手懸在了琴鍵之上。沉默數秒,她深吸了一口氣。
“請聽,貝多芬的——第八鋼琴奏鳴曲。”
指尖接觸黑白色的琴鍵,敲出一連串流暢的音節。樂聲起初輕柔而沉穩,随着演奏者的手部動作逐漸激昂起來。情緒如浪,随着彈奏逐漸堆疊——最終形成了黑色的、幾乎望不見峰頂的巨浪。
.
一聲高音劃散了漆黑的音符,氏家安的彈奏被打斷了。她瞠目地望向出聲的禦手洗神樂鈴,後者則一步步走上了她所在的舞台中央。
“'Twas grace that taught my heart to fear.”
“And grace my fears relieved.”
歌聲打斷了琴音,氏家安的手停頓了下來。
在禦手洗神樂鈴的聲音裡,她雙手重新落上琴鍵,奏響了奇異恩典的曲調。
一曲終了。
.
“……為什麼是Me們非得經曆這種事不可。”
氏家安低着頭,一點亮晶晶的水光砸向了她面前的黑白琴鍵。
“為什麼不管Me們怎麼努力,殺人事件還是接二連三的發生。”
“岚矢和伊師就連屍體都變成那副模樣……Me已經受夠了。”
她語調崩潰,即使擡手死死地按着眼睛,淚水也仍然能從指縫裡逃逸出來。禦手洗神樂鈴眼眶也泛起了紅,但她能做的隻是站在氏家安的身邊,攬着她的肩膀輕輕拍着。
小座間亂色忽然在這個時候看了桃地望一眼。
後者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小聲給自己狡辯,“别跟防賊似的防我好不好,我又不是真的不會讀空氣。”
“怎麼會在女生哭成這樣的時候,還往她傷口上撒鹽呢。”他聳了一下肩,“不過說真的,如果我們的過去真的如小賀來所說的那樣,那我覺得有很多事,都需要重新考慮了呢。”
“畢竟,一個腐爛的蘋果,再怎麼等下去,它也不會變成新鮮的蘋果。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把它扔掉。”
【你還好意思說,之前是誰在學裁上說大家活着不如死了的】
【隻是賀來列舉的那些罪證怎麼聽也罪不至死啊……桃地到底怎麼想的】
【不過話說要是監獄都有希望之峰這個待遇,我覺得我要考慮一下作奸犯科了(搓手)】
【前面的,我舉報你了】
【但是大家不會真的像賀來說的那樣是壞孩子吧】
【套娃式植入記憶的劇情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
【感覺桃地還是在琢磨着殺死所有人的方法】
.
離超高校級鋼琴家的研究教室最近的,是屬于桐谷朝月的房間。
教室的布置像是個道館,圍繞着中央的空地,周圍放了不少練習用的護具。大門正對的那面牆前立着一扇繪制着梅蘭竹菊的屏風,而在屏風之後,米白色的牆面上用極其放肆潇灑的墨迹,書寫了一個巨大的“義”字。
“感覺氣勢好可怕。”千葉伊織下意識想往桐谷朝月的身後躲,挪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這個教室的主人就是桐谷朝月。
“桐谷同學平常給人的印象和這間教室差距還是挺大的呢。”諸星北感歎。
“你這家夥有資格說咱嗎。”桐谷朝月叉腰看着他,“怪盜的研究教室看着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咱以前從直播裡看到Polaris,對他的印象也是美型男子。結果誰知道真人居然是大家的好閨蜜,你要賠全國人民精神損失費了。”
“我要是有那個錢我當什麼怪盜,整個日本我都給買下來不就好了。”諸星北露出特别實誠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