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庭因為這番話安靜了半晌。
諸星北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啊?”
“如果寫上其他人的名字,萬一猜錯兇手,對方一定會極力反駁。”小座間亂色低垂着眼睑單手托腮,“但寫桃的名字,他會配合你的栽贓。”
【不是吧,這次團滅推土機換怪盜了?】
【桃地笑得好無奈啊hhh】
【我怎麼覺得這個表情有點悲傷】
當然悲傷了——桃地望吸進一口空氣,又長長地吐了出去——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機會,居然這麼輕易就被主角大人點破了。
“你說這些,不還是要建立在桃地同學不是兇手的前提下嗎?”諸星北仍然試圖辯駁,“不管血字是不是我僞造的,隻要他真的殺死了氏家同學,你所推論出來的東西就沒法成立了。”
【momochi完全不說話了】
【一直省略号怎麼感覺有點可愛】
“不需要那種前提條件。”小座間亂色說,“如果他是真兇,隻要把你僞造證據的這件事挑明,就能讓你順理成章地變為第一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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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場有人低笑了一聲。
“……幹什麼啊桃地。”桐谷朝月忍不住蹙眉抱住了自己的胳膊,“笑得怪滲人的。”
“哎呀……”桃地望笑眯眯擡起頭來,“我就是覺得,想殺了你們真難啊。”
“你承認自己在配合諸星同學了嗎?”有琴悠悠問他。
“這個嘛。”桃地望卻在此緘口了,“還是問問他自己的想法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諸星!”上月絕海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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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逼問得啞口無言了,諸星北視線亂飄了一陣。
最後他還是無奈地聳聳肩,低頭歎了口氣,“好吧,對不起。那個血字,是我寫的。”
【好啊,沒想到北鼻你也開始搞事了】
【幹嘛污蔑我們桃寶呢(震怒)】
“所以你幹嘛要寫我的名字?”桃地望叉腰,“能不能有點素質?我之前都是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攬的。”
【你為什麼好像還驕傲起來了】
【嗯嗯誇誇momochi】
“我也沒辦法。”諸星北特别無辜地攤了一下手,“因為我的名字裡沒有‘み’音啊。”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有琴悠悠皺了眉,“死亡訊息隻有‘み’這一個字,你隻是在此基礎上修改成了桃地同學的名字是嗎?”
諸星北擡手打了個明快的響指,“Bingo。”
“可是、那、”千葉伊織擡手掩住了自己的嘴,“除了桃地同學,名字裡帶有‘み’音的人就隻有——”
禦手洗神樂鈴在衆人的注視中,神情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猜對了!】
【你的教義不是非食欲不殺生嗎?】
【離經叛道的傳教士】
“……大家、别這麼看着我啊。”禦手洗神樂鈴忍不住攥了攥自己的裙擺,“好像已經笃定我就是兇手了一樣。”
“對啊對啊,神樂鈴在捉迷藏期間不是一直待在一樓嗎?”桐谷朝月看向了上月絕海,“那她肯定沒有機會跑到三層啊。”
“那麼,隻要能找到一層可以越過二層直達三層的證據,”桃地望說,“小神樂鈴的嫌疑就能被确認了嗎?”
“桃地同學,你又想玩什麼新惡作劇。”有琴悠悠頗不信任的視線上下掃視了他好幾遍,“沒确認的疑點還有很多吧。”
“哎呀,你在說什麼呢?”桃地望露出了有點無奈的表情,擡手在面前擺了擺,“我是真誠發問的。可行性是一方面,動機是另外一方面。小神樂鈴有那樣的動機嗎?”
“是诶。”諸星北附和,“雖然任務卡的後半部分被撕掉,不過我很難想象,如果是神樂鈴同學,什麼樣的懲罰會讓她叛逆藍薔薇教呢?”
【這兩個人相互搭腔總讓我很不安】
【一唱一和既視感】
被這麼評價的桃地望也很無奈。
不确定有意還是無意,諸星北這副反應與其說是幫忙,不如說是在幫倒忙。
如果隻是做了假的死亡訊息,那麼的确可以用小座間亂色和彈幕的推理解釋他的行為動機。問題在于,他還莫名其妙偷走了桃地望和小座間亂色的任務卡。
因為這一無厘頭的行動,諸星北的信任值陡然降出曆史新低。此時再試圖引導讨論的風向,就隻會起到反效果而已。
——不能讓這個人閉嘴的話,這次學級裁判他恐怕要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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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本身的模樣為何,一旦靈魂受到了惡魔侵染,天使也會墜入地獄的深淵。”上月絕海說話時五指成爪,仿佛一團烈焰正在他掌心熊熊燃燒。
“賀來同學,就是證據啊。”千葉伊織畏縮地攥緊了前襟,“怎麼辦……連親眼所見過的東西都沒辦法信任,我們到底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