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唯一的照明工具便是那盞小燈,光線很暗,隻能照明方寸之地。
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
祁時伸出手在那道光下面晃了晃,修長的手指白皙漂亮,像是一塊溫玉,握着的時候也不冷不熱。
小醜伸出手阻止了祁時想要繼續試探觸摸的動作,他在桌子上面的食盒裡夾了一筷子土豆絲,遞在青年嘴邊,看樣子是準備親自喂青年吃飯。
動作有些生疏,祁時不吃,小醜便一直舉着筷子沒有下一個動作,祁時眨了眨眼睛,他湊過去将那一筷子土豆絲吃掉,小口小口的咀嚼,然後在小醜再次進行投喂動作的時候,伸出手将小醜手中的筷子拿了過去。
或許是從長大到現在,祁時還從未像小孩子一樣被投喂過食物,所以就算是不怎麼清醒的狀态下,祁時還是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接過筷子,頗有些正經的對着小醜說:“我可以自己吃的。”
飯盒裡面的食物并不算很多,一個正常成年男子的分量,味道很不錯,像是某家知名小廚房的私房菜。
祁時将筷子拿了過去,卻沒有繼續吃飯,而是轉過頭先問小醜:“一起吃嗎?”
他注意到了小醜也沒有吃飯,禮貌的詢問對方要不要和他一起進食。
又乖又有禮貌,讓人的心髒軟的一塌糊塗。
小醜對着祁時搖了搖頭,它們的食物并不是人類的五谷雜糧,而是皮囊之下湧動的鮮血,那是最本能的食欲,漫長的時光之下,它早就不再需要任何食物了。
祁時再确定小醜不會跟他一起吃飯後,拿起筷子認真吃着東西,青年吃相很好,不會東張西望,也沒有說話,嘴裡面的食物咽下去之後才會伸手去夾另外的菜。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隻有細細的咀嚼食物的聲音,食盒裡面的飯菜是正常分量,祁時将食物全都吃的幹幹淨淨,沒有浪費一點。
吃完飯,祁時自覺收了碗筷,将東西全都裝在了一起,小醜一直在旁邊看着,見狀伸出手将垃圾還有用過的食盒拿起來放在了門外,過一會會有特定的東西将這些垃圾清理走。
随着小醜開門的動作,站在小醜身後的祁時看見,那角落似乎有一個很高的人影,黑漆漆的,跟小醜的身形一樣高大。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對面似乎是在說話,那些聲音叽叽喳喳的,像是帶着回音,吵得人腦袋生疼。
小醜站在門前,高大的身軀将祁時的視線全都遮擋住,那些回音也被擋在了外面,小醜沉默的聽着。
僅是幾秒鐘的時間,那道聲音便消失不見,小醜轉過頭來看了看祁時,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将祁時看了看,然後他轉過身關上門,消失在祁時眼前。
“咔哒”一聲,門從外面被鎖住了。
屋子裡面沒有任何娛樂工具,手機也在不久前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不能出門散步,也沒有什麼東西打發時間,祁時隻能坐在床邊。
小醜不在,他四處看了看,視線短暫的在雜物堆上面停留了一會,便被半開着透氣的小窗戶吸引了注意力。
黑色的窗簾蕩起,外面隐隐有着淺淺的光透過窗簾跑進屋子裡面。
祁時走了過去,他拉開窗簾,将窗戶打開,外間的風瞬間扶了滿面,他朝着外面望去,入眼是黑得無邊無際的遊樂園,還有坐落在路邊幾座老舊的路燈。
透過窗簾的光便是由路燈發出來的。
朦胧的光線下,祁時也能看見對面坐落在黑暗中的小店,從小店名字就可以看的出來,那是針對于遊樂園小遊客的喜好物——糖,來進行售賣。
祁時莫名覺得那間小店很熟悉,熟悉的甚至能通過那緊閉的房門,知道店面裡每一處的擺設,最受歡迎的是哪款糖果。
甚至于他的口袋裡面,都還裝着兩顆水果糖。
但是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呢?祁時思考着,可是腦袋裡面卻一片空白,什麼東西都沒有。
想得腦袋疼,祁時也暫時放棄了思考,就懶懶的半靠在窗戶邊吹着夜風。
正在啄食的鹦鹉停了下來,獸瞳看了看站在窗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