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毫無防備,被安理這麼一推直接撞上了樹。
後背措不及防的撞上身後的樹幹。
要幾乎都能聽見腰椎發出可憐的慘叫聲。
要忍不住苦笑,所幸懷裡還有着軟玉溫香能夠抱滿懷,寥寥得算是一絲慰藉吧。
——等等,他覺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低的可憐?
[朝日奈要好感+1,目前好感86]
鹹濕的夏風吹拂着頭頂的樹葉,發出飒飒的聲響;耳邊是繪麻和琉生不緊不慢的交談着,交換着同為被領養的孩子間的心得。
要有些尴尬地擡起頭:細碎的光點肆意地穿過葉縫飄落在他的臉上,讓他因偷聽而産生的尴尬和愧疚感消散了一些。
懷裡的溫度熱熱的,和她的手溫截然不同。
——懷裡的小姑娘安靜的可以。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顫抖的側臉貼着他的心口燙灼得吓人。
要以為是她在臉紅,然而等僧服的胸襟被浸濕了以後,他才發覺——她在哭。
要有些無措。
以往碰到的女客人很多,遇到對方哭泣的情景也是常有,她們哭的方式各類各異,但作為感情老手的要卻總是有辦法應對——隻是這一次,他卻覺得有些束手無策。
遲疑着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将手搭在對方的背部給予對方安慰,要竟然完全不知道對方哭泣的原因。
——繪麻和琉生已經走了。
就連那隻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吵吵鬧鬧的松鼠也走了。
要終究還是将手落在了安理的背部,環住了她的肩膀;他将小姑娘柔軟的身體攬入懷,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
話一說出口,他覺得自己有些詞窮,但他還是強忍着将這一套老套的安慰詞再度笨拙地說出口:“沒事了。”
“——才不是沒事了。”
隐忍的女聲。
還沒等要反應過來,安理就一把推開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哭泣并且憤怒着的安理。
昔日裡那雙盛放着滿滿的溫柔的屬于蔚藍的大海的眸子此刻陰郁而冰冷,被憤怒點亮的眸色更近護于冰藍。
她渾身顫抖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像是在隐忍些什麼,又像是在克制着些什麼。
……這是,朝日奈要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屬于朝日奈裡奈的另一面。
要一時有些愣神。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地上,他的額頭被身後結實的樹幹磕得有些發疼。
要撫過腰背尤為疼痛的部分,對着安理咧嘴胡亂扯出了一個笑容。
安理看着被她推開的要,忽然一陣呆愣和不安。
就像滿滿一罐的珠子被打翻了,嘩啦一聲滾向四周的靜谧與黑暗,她拼命地拾撿,卻怎麼也撿不完,手足無措,慌亂不已。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低了頭。
如鴉羽一般的長發軟軟地遮住她的眼睛;要看不清她的神情,卻覺得她此刻一定是驚慌又不安。
[朝日奈要好感+3,目前好感89]
突然,要看到安理松了松手指,又立刻死死地攥成了拳。
她壓抑着從喉嚨裡咆哮而出的絕望,一字一頓地說到:“——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安理抱着手臂蹲了下來。
她将雙手覆在耳朵上,作出不想聽任何人說話的姿勢,“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要的眸色有些深沉,暖金色的眸光深邃幽暗。
他用手臂撐着地面起身,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了安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