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慢将手掌放置到胸前,咬着唇,将那覆在自己胸口的護心鏡強行用外力吸出。
白昀感覺到身後那女子悶哼了一聲,身軀一顫,隻是一瞬他手中便多了一枚溫熱的圓片。
淩月聲音虛弱,似是用盡了力氣:“這是護心鏡,它可以護你周全,我在茨州城等你。”
她說完後,松開了他的手。
法陣外的六人相互望着望着對方,似是都在等着對方出手。
其中一人,看到法陣内親昵的兩人,語氣輕佻道:“這都死到臨頭了,還在你侬我侬,不過,要我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這女子,我看着都心生憐愛,想要疼惜。”
那人說完之後,反複打量着法陣内的女子,目光中透着貪婪之色。
身旁的青衣男小聲提醒着:“也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秘境地圖拿到之後,這女人還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為首的中年男子看到陣中的兩人并無交出石牌的多意思,便不再裝出一副聖賢人的模樣:“各位,蹲了這麼久,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一起出手,将兩人殺了,奪下石牌。”
伴随着為首之人,發号施令,瞬間各路法器向着六星光牢法陣襲來,大有山林欲催之相。
“就現在,快走!”
白昀将一精細的小晶塊塞到身後女子手中,聚力一推将她推出法陣之外。
淩月在被推出法陣的瞬間将手中晶塊捏碎,碎裂的晶塊瞬息之間便化做一片竹葉,乘着她急速飛出。
她看着腳下白昀用部分神魂之力幻化的葉片,眼中含着愧疚之色。
“那女子沖出法陣了!你們兩人快去追,我們留下對付這人。”
為首男子說完之後,便有兩人從隊伍中飛出,向着女子的出逃的方向極速踏空而去。
其中一人便是剛剛對淩月起了邪念之人。
沖出法陣的淩月片刻不停歇的快速禦葉穿梭在樹林之中。
“不好!這神魂之力快要被消耗殆盡了,得更快一些。”
就在緊急關頭,數道破空之音穿破了寂靜夜晚。
淩月身後數支冰箭帶着白光氣韻飛射而來。
她心下一驚,這兩人來的如此之快,難道是白昀已經出了意外?
心中思緒一陣混亂,雖下意識便做出了躲避動作,但還是一個不穩失去平衡,從竹葉上掉落下去,重重的摔在了積雪之上。
顧不得疼痛,快速嘗試凝聚内力,掌心發出微弱的光芒。
看着這将滅未滅的光芒,隻覺得一陣頭眩目,她眉頭緊蹙,惱聲道:“這修為還是隻恢複了兩成,不管了,先試試再說。”
她斂了斂神,将披在灰色鬥篷快速扯下,随後将衣袖卷起,漏出手腕上寶石鑲嵌的金色镯子。
手指在金镯的寶石上按動,瞬間寶石散發出黑芒将她整個人隐藏在了黑夜中。
這些法器若是平日也隻是裝飾品,可此時卻成了救命稻草。
追來的青年男子落地之後,腳步急促的向着短箭射出的方向走去,環顧四周後,有些疑惑道:“真奇怪,人居然消失了,方才青芒箭明明是射向這。”
“别慌,我方才在陣中,觀那女人修為低微,她跑不的,她身旁的男子,雖然看不清修為,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弱流之輩。”被喚也兄的男人邊說着,邊警惕的觀察着四周。
圓月從雲層中穿出,整個蒼木林被月輝照耀着,整個林中隻聽到兩人腳步踩在積雪之下發出的沙沙聲。
淩月在不遠處的樹後屏息觀察,四周太過寂靜,她清晰感受到胸口在震動,手心薄汗滲出,幾百年未曾感受過這種感覺。
上一次還是因為初雲師兄将斬霜華交到手中,為了試劍去了宗門古境,惹了那古境内的古龍,差點沒被拍死,最後還是初雲師兄來了。
本已經快忘了這種感覺,現如今又清晰起來,要是以前這些人完全不放在眼裡,可如今……
淩月還在樹後想着,就看到男人邁着輕慢的步伐,向着自己這邊走來,手中鐵錘在月光下透着寒芒。
“原來在這!”
男人話音剛落,身行一晃,帶着鐵錘一息之間便飛射而出,電光火石間鐵錘落地,帶着轟鳴震動之聲重重砸向樹後的身影。
樹後那藏着的身影在被砸之後被鐵錘帶出的氣流震飛出去。
男人見狀大喜過望,極速向着被震出的身影踏去。
撻——
剛踏入身影前一丈距離,積雪之上藍色符文瞬間現形,呈一圓柱狀,圓圈中心墨寶色小銅盤彈起升至半空,劃出空間,将前來查看的男人困在其中。
男人隻一瞬便反應過來,急道:“她娘的!中計了!”
他暗罵着,将自身内力凝聚,以沖破這不知名的法器布下的陣法,隻一嘗試,面上大驚失色:“怎麼回事?内力一直在潰散。”
男人先是一震,而後看向半空中旋轉着的墨寶色銅盤,銅盤快速在半空中旋轉,暗惱道:“不好!這銅盤居然能吸食生機!” 心下責怪起自己太大意,居然會着了這種小兒科的道。
淩月從白昀神魂之力化為的竹葉上掉落後,她靈機一動,快速将身上灰色鬥篷披在自己從前無聊随手紮的通心人偶身上。
用術法将通心人偶隐藏在不遠處布置好的陷阱中,在陷阱内放置了初雲師兄給的法器——莫生盤。
與料想的一樣,待追殺之人走到通心人偶身旁時,撤去隐藏,讓那人誤以為抓住機會失去了判斷,從而踏入陷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