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殿宇内,白昀身穿黑金錦衣,坐在石椅上,正神色認真翻看着手中的古籍,突然,拿着古籍那隻手猛然顫動,古籍從手中脫出,掉落在地。
“阿月!”
顫動瞬間,他感受到一股威壓自體内散出,心中一凜,顧不得掉落的古籍,起身往殿外趕去。
清冷月輝下,淩月一人獨立于殘破法陣之上。
想到方才黑袍人那一掌的威力,她覺得有些奇怪,那黑袍人雖不知來曆,但以他的修為,那一掌不可能隻是将自己震退幾步。
百思中,淩月腦海中師伯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是老夫為你們準備的新婚賀禮,你們不必憂心,老夫自是不會害你們。”
她将袖子卷起,果然!
手腕内側發現了那已經逐漸隐去的金色符文。
自那日金印入體後,二人便開始調查這金印是何。
翻遍過往所學法陣、法印皆是一無所獲,最後得出的結論,這應是上古符印,且入體後并未對身體造成損傷,便将它擱置在一旁。
淩月冰潤指腹搭在那已經隐入體内的符文上方,眸光波動,喃喃道:“看來師伯的确沒有騙我,這金印應該是能将所受的攻擊一分為二,自動分化給另一烙下金印之人。”
白昀!想到這同樣烙下金印的另一人,她蹙了蹙眉,毫不遲疑為這金色符文布下了一道禁制。
這印記雖霸道至極,直烙于神魂之中無法解除,不過以自身的修為,為其布下這區區一道禁制還是能做到的。
有這禁制在,他便不會受到這金印的影響,替自己承受這本不該由他承受的傷害。
看着這滿地殘污、破損血陣和自己這破碎的青蓮法陣,淩月知道,以自己這隻恢複了一半的修為,遠不是方才那黑袍人的對手。
自從天珠自動入體之後,這些時日神魂愈發深厚,就連那停滞了的拂若心經也隐隐有了突破迹象,如今能做的隻有去那妖域取回天珠,調查清楚它身上的秘密。
她将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自己身上這金印拓印傳書給了掌門中雲,拜托他留意調查,随後按照往日習慣,用神識掃了周圍一圈。
這一掃便發現了異樣。
這洞穴并非隻有一個,洞穴左側小道外還有一個更狹小一些的小空間。
淩月掃了一圈後,邁着輕穩的步伐,向着那向下延伸的狹小空間走去。
狹小空間中隻有一張石桌,石桌上放置着一墨黑色小丹爐,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想來這丹爐是那侏儒老頭留下的。
看到桌上泛着暗光的丹爐,她将爐蓋掀開,一顆透着暗紅色的丹藥快速爐中飛出,在空中顫抖了一瞬,化成粉末掉落在石桌上。
她手頓了頓,這丹藥的模樣看着像是即将煉制成功,隻是被自己這一掀,直接毀了。
看來我的确沒有煉丹天份,她心想着,指腹劃過那丹藥殘留的粉末:“要是初雲師兄在這就好了。”
雖不知那人煉制的是什麼丹,但這粉末中殘留的妖獸精血确是十分濃郁。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指腹上的暗紅,細眉蹙得更緊了些,手中長劍向着不遠處一揮,空中一道破裂聲響起,那聲音源頭處一污黑鐵籠赫然顯現眼前。
淩月快步走到鐵籠旁,腳邊流淌着從籠内溢出的新鮮血液:“難怪之前毫無察覺,原來是在這鐵籠上用了隔絕氣息的符文。”
她眼中泛着嘲色,白虹銀光間,身前符文連帶着鐵籠已被一分為二,籠内之物暴露眼前。
“百年火狐,當真是渾身的寶,難怪那老頭寶貝得很,藏着掖着。”
垂眸看去,一隻全身暗紅,皮毛污髒翻雜,骨瘦嶙峋的狐狸,卷曲着瘦體躺在鐵籠中央。
它耷拉着耳朵,細瘦的四肢布滿豁口,豁口深可見骨,正往外冒着血。
那隻狐狸似乎聞到了來人氣息,鼻尖微動,卻依舊攤在地上,隻是眼皮顫了顫,如蚊音般無力的哼了一聲。
看到眼前這隻小狐,淩月神情微動,雖說仙門中人時常斬殺妖獸,可卻不會如眼前一般殘忍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