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高台之上,神翊俯視着女子忙碌的身影,藏在面具之下的眸子如同盯着獵物一般,閃着暗芒。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黑甲衛已經将比試衆人的結果,放置到了神翊眼前:“尊主,請過目。”
若疆看着眼前這些五顔六色又奇形怪狀的東西,扯了扯嘴角。
這些東西如何能入口?
自從他這主人前幾日回來後,他便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了。
按往日而言,神翊即便是膩了這殿内的膳食,也隻會隻一聲令下,決計不會如今夜一般弄得這麼麻煩。
若疆忍不住開口道:“尊主,屬下不解,尊主為何舍近求遠,若是對膳食不滿,屬下可差人再換一批膳作。”
神翊并未回答,他甚至瞧都沒瞧被端來的吃食,隻随手往角落一指:“将它留下。”
若疆瞥了一眼那被留下的吃食,随即看到白玉盤邊緣放置着的那枚身份玉簡。
“淩月……”
他看向身旁坐着的主人,就看到自家主人饒有趣味盯着下方。
古怪!他跟在神翊身旁千年從未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
下方是有什麼?
若疆帶着滿腹疑問,跟随着他的目光往擂台上看去。
這一看,不由得心頭一震。
一時間,目光毫不掩飾直直落在了台上那女子身上。
倒也不是她有多特别,而是她頭上戴着的那支金色羽簪,那羽簪太過紮眼,在周遭的絢爛色彩中毫不失色,閃着金芒。
“新月翎羽!”
這翎羽怎麼會在她身上?
若疆在看到羽簪之後,整個人震得往前走了一步,震驚中帶着氣憤。
腦海中下意識便反應過來,她就是這身份玉簡上的女子。
神翊看出了他的失态,眉頭微蹙,提醒道:“若疆,剩下的事,就交由你去辦,你知道該如何行事。”
原來主人大費周章所做的這一切,竟然是因為她,他居然會把這翎羽送給其他女子。
若疆下意識握緊拳頭,直至手心傳來刺痛感,才回過神:“屬下遵命!”
擂台這邊——
“啊!完了完了,怎麼會是廚藝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早知道我就不那麼辛苦了修煉了……這……,姐姐,你快打醒我……”
比試剛結束,阿七就哭喪着臉,精神恍惚的走到紅衣女子身邊。
紅衣女子撫了撫她搭落的發絲,安慰道:“好啦,我看你也不怎麼想進駐神殿,你最近這段時間的修煉,父王看在眼裡,也不算是白費了,回去後父王不會再幹涉你了。”
紅衣女子安慰好阿七後,走向了淩月,眼中露出欣賞之色:“沒想到妹妹居然還會下廚,你那糕點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茶靡糕吧。”
“姐姐識得這種糕點?”
淩月有些意外,像這類似的茶糕在人界随處可見,即便是妖界,這幾日她也是見過,可是這茶靡糕卻已是鮮有人知。
她這還是在秘境時從師伯那裡學到的。
“我在古籍中看到過,隻是沒想到還能真有人能做得出來,若是日後有機會,還希望妹妹能教一教姐姐。”
淩月看着紅衣女子說的真切,不似虛情:“姐姐客氣了。”
“你們說的是什麼啊?茶靡糕?那是什麼?你居然會下廚!”阿七一臉驚訝的看着淩月。
在她的印象裡,像她們這般可以吸收靈氣的妖,哪還需要吃什麼東西,更不會去浪費時間研究這些。
千燈光影,人聲鼎沸,空中煙火盛放,熱鬧非凡,在這熱鬧氛圍中,淩月卻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她下意識轉頭,隻見一束紅芒從殿門之上直射而下,落在擂台正中央。
紅芒在擂台之上凝聚,幻化出一道人影。
“若疆,他怎麼會在這裡?”淩月看到人影,不經有些意外。
這挑選一個貼身侍女需要還需要妖神心腹親自前來?
還未來得及思考這其中緣由,她便感受到陌生目光穿過人群直射而來。
淩月擡眼與那銀灰色眸子相撞,她早前看到過他眸子,雖疏離但如琉璃般透亮,可此時投來的目光卻如蒙了一層冰霜,冰冷異常。
難道他發現了我的身份?淩月看着他那眼神,腦海中不經冒出這樣的念頭。
畢竟她也沒得罪過他,這眼神好似要了她的命一般。
“若疆大人怎麼會在這裡?”圍觀衆人也是眼尖看出了紅芒中的人,喊了出來。
“沒想到尊主居然如此重視這次的比試,竟然會是由若疆大人來公布這比試結果。”
“不知道是那家女子勝出,命也太好了,這不就一飛沖天了。”
若疆在喧鬧人群中看到她,收起冷色,面無表情向着女子方向走去,眼神中帶着輕蔑,冷冷道:“你便是淩月。”
語氣中沒有詢問意味。
還沒等人回答,他已将從自家主人手中接過的令牌遞給了眼前女子:“這是駐神殿令牌,從今日起,你便是尊主的貼身侍女。”
淩月接過令牌,對于這突然發生的一切,感覺到有些猝不及防。
等回過神時,人已經進入了駐神殿之内。
她看着眼前用玄晶黑石鋪鑄長廊,調整着自己如今的身份,清聲開口:“若疆大人,這是要帶奴婢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