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他也曾年輕過,也曾因男女之事困頓過許多,隻是年歲大了,逐漸便對這情情愛愛看淡了。
他調侃道:“你這小子倒開始有幾分年輕人的樣了,這幾百年來,其他宗那些丫頭都快把宗門外那石階踏破了,也沒見你有任何反應,老夫還以為你對紅塵之事不甚在意,倒是老夫看走眼喽,老夫觀那淩月小丫頭對你可是在意得很,也并非如你所說這般需要使苦肉計。”
“對了,老夫這忙可不是白幫的,”他故作生氣,道:“老夫這一把年紀還得撒謊欺騙一個小丫頭,這傳出去老臉往哪擱,你小子是沒看到,那小丫頭看老夫活像是在看一個老賴子,這筆賬你可是賴不掉了。”
白昀知他除了研究藥理,最大的興趣愛好也就隻有收集名酒,笑了笑,賠禮道:“此事是弟子之過,弟子洞府中還有幾壇酒,等師叔回宗後,弟子親自送上府中。”
果然,他這一開口,對面人一聽,原本還闆着的臉轉瞬間已是喜笑顔開,“不錯!不錯!此次耗費老夫不少靈力,是得好好補一補,這樣!你百年前封上的那幾壇記得一道帶來。”
白昀笑着答應了他,這才再次問道:“師叔為何要我五日後回宗?”
徽宗道:“自然是字面意思,讓你們二人回宗去泡泡靈泉。你倒是沒什麼,不過是喝幾日用鲛淚浸過的朝露便可痊愈,但那小丫頭就不行,老夫觀她神魂有些不穩,若能到靈泉泡上些許時日,或許可助她穩定神魂。”
他說罷,遞給白昀一枚兩寸大小刻着木紋的竹簡,“老夫百草園後山那汪靈泉向來清淨,無人能進,你便帶她去那裡罷,也算是老夫給那小丫頭的一點補償。”
淩月取回朝露時已是過了一個時辰,原先她本打算用靈力彙聚枝葉中的露珠,可那鲛淚卻是棘手得很,一但浸泡沾上了靈力的露水,不出幾息便能它吸食得一幹二淨。
沒辦法,她隻能是一點一點用人力去取,這來來回回便是耽擱了。
待她回到駐地時,劉風幾人也從雪霧嶺中回到了駐地,幾人見她還未離開,雖有疑惑,但還是恭敬行了一禮,謝過她出手相救,這才回到各自帳篷中去。
白昀帳内,老者身影已經消失,隻有他依舊如她出去時那般靜靜躺在榻上。
淩月走到榻前,将浸泡過後的朝露放置在一旁小桌上,目光落在榻上人面容上,眉心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注視着他,半響,輕喚了一聲,“白昀。”
無人回應。
她将虛蓋在他身上的被褥掀開,将人扶靠在自己身上,拾起手邊的朝露湊到他的唇上。
懷中人口唇閉合,朝露從唇側兩邊滴落,洇濕了領口。
淩月用帕子替他擦着唇角液體,想到之前的喂藥經曆,她看向懷中人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遲疑,她将他往身上帶了帶,左手繞過他的脖頸,道了聲:“你忍着點......”随即兩指捏在他鼻翼上,待他因喘不過氣張口時将右手擡着的朝露快速渡到他口中,放開兩指,讓他喝下。
這辦法是她在上次喂藥後尋到到的新辦法,原想着再也用不到了,沒成想居然還有派上用場的一日。
昏迷中的白昀,一開始還嗆咳幾聲,但好在效果還算不錯,她雖覺得這方法有些不太妥當,但也隻得是硬着頭皮繼續喂他,一來二去後她便熟悉了許多,動作也變得麻利,完全不給他嗆咳的機會。
喂完朝露,她擦了擦他的唇,小心翼翼将人放回了榻上,這放心走出了帳篷,向着老者那裡走去。
榻上的白昀在她走後猛的起身,劇烈咳嗽起來,眸中也覆上了幾絲血絲,看着頗有些狼狽。
淩月自白昀帳中走出後便接收到無數道目光,這些目光中有驚豔、羨慕、好奇、打量、欽佩、不解......
唯獨沒有殺意。
白日裡駐地内弟子衆多,路過她身旁時皆是恭敬行禮,待從她身旁路過,竊竊私語聲便從身後傳來。
“她便是白真人那位神秘的道侶?”
“自然,你是沒看到,白師叔受傷時整個靠在她懷中,二人親密無間,不是道侶,是什麼。”
一女弟子小聲辯道:“師姐,你從哪看到的?說不準隻是友人......”
另一少女了然,“文青師姐在雪霧嶺親眼所見,師妹,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以白師叔往日處事,若隻是友人,你覺得她可能近身?而且我早前便聽師尊說了,師叔親口承認了。”
“她到底是何來頭,竟能得白真人另眼相待......”
“聽江品師兄說,她是宿月宗淩月真人,修為十分了得。”
“莫說修為,就她那副容貌便已是絕色,難怪......”
淩月聽着離譜,但早有預料,畢竟她一陌生女子随意出入白昀帳内,被猜測也實屬常事,講便講吧。
她走到老者帳前,正巧遇到撥開帳簾,手中拿着一精緻小盒的小八,小八先前隻顧着白昀,現下才看清了眼前人,眼中閃過驚豔。
眼前人雖有着一副拒人千裡在的容貌,但氣質卻并非冷若冰霜。
小八眼中帶笑,“淩師姐是來取丹藥的吧?師尊說了,将這丹藥給白師兄服下,他不日便會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