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畜生!你想都不要想!”
封紫宸對着掌心紮了下去,男人又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畜生畜生畜生!不過就是個面首,老子剛還睡了他,有本事……”
“啊啊啊啊——”
全峰頓覺冷汗倏然,冒出體外。
男人的身下開始沁出血紅。
封紫宸竟直接……
“聽聞中景堂四當家蘇鑫好男色,總是強搶窮苦且面容姣好之人做面首,不做,便用毒,逼人就範。”
“你……”蘇鑫氣若遊絲,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沒了這玩意兒,将你朝他們中間一扔,你猜,他們當如何?”
“噓……”食指抵至唇邊,封紫宸又笑了,悠兒悠兒的,“哭什麼?”
“解藥呢?”
耳後一陣冷風突襲,封紫宸扭過腦袋,泛着銀光的筆尖倏地抽回,封紫宸旋轉一圈立于一旁,隻見一人右手負于身後,對着封紫宸微微颔首。
判官筆?
“在下蘇七。”
中景堂三當家——蘇七,擅使一把判官筆。
蘇七甩出一隻錦囊,封紫宸連忙接住,“此乃脈絡散之解藥——雪蓮精。再半個時辰,那位小公子怕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各退一步,公子意下如何?”蘇七笑了笑,面如滿月,豐姿俊雅,言語溫柔。
“舍弟行事魯莽,若有失禮,還望多擔待,”蘇七拿筆劃了一圈,“公子不也殺光我門下弟子一十八人,隻為洩憤,不也夠了?”
夠了?
夠了嗎?
封紫宸倏地回神,黑氣逐漸散去,掃視一圈後大體知道了發生了何事。
手中的錦囊,打開則是一顆棕色呈透明的藥丸。
“蘇某隻為救舍弟,自不會給假藥,這事若是傳出去,不是辱沒了我中景堂的名聲?”
“公子為救人,私自盜取我門紫石乳,這事……”
難道不會辱沒公子名聲?
蘇七話說一半,便噤了聲,隻笑而不語。
封紫宸輕笑,即便是他留了錢,蘇鑫也已将銀錢退回,封紫宸四處掃了一眼,雖然那錢早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在場之人也被自己殺光了。
封紫宸無所謂名聲問題,以中景堂的行事風格,此事斷不可這麼算了,定有後招。
隻是甯安不可再拖……
“封公子!”全峰汲汲上前,“不可再傷及無辜了!”
“無辜?”封紫宸揚起下巴,嘲笑般地說道,“他們動起手來可從未心慈手軟。”
“封公子!你不為自己考慮,想想甯公子啊!是死是活……”
封紫宸“啧”了一聲,剮了全峰一眼,“你可真是……轉嫁矛盾,‘仁者之心’。”
全峰張口如癡,半晌不言了。
“那就煩請三當家清理好我家門院,若有一處異樣,就沒這般好收場了。”
封紫宸收起笑容,提起衣擺,汲汲走進房去。
任是睡得再酣,這般動靜,也會被驚醒,仙鄉村便提前在雞鳴前開啟了全新的一天。
十幾名村民堵在孟家門口,但也不敢走近,有年輕膽大的溜了進來,扒在會客堂後門口,伸長脖子來看之時,被眼前一幕所吓得魂不附體,駭得面如土色,三步并作兩步,幾位年長的拖着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年輕人哆哆嗦嗦的捂着腦袋說:“殺人!殺人了!”
門口都快被撐着的傘圍得水洩不通,一人頭戴鬥笠,假裝不經意道,“敢問這就是孟家?那個……孟家嗎?”
老者瞧他面生,輕輕點點頭,“你這小夥子,外鄉的?”
“是是是,雨勢較大,暫住一宿。正好聽到動靜……”
“可不是?就那孟成德攀高枝娶了禦史大夫之親妹妹。”
“别這麼說,夫妻倆相敬如賓,且向來以禮待人,鄰裡鄉間的或多或少的受過其恩惠,斷不可在旁人面前這般嚼舌根。”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
“那孟成德想必家底也算厚實,家大業大,也算是門當戶對……”男人搓着髭須,佯裝疑惑道。
“哪有?孟家早年極為貧苦,一小間草房裡四處飄風,那孟老父母都是被活活凍死的。”
“是啊,若不是去外經商,做了什麼生意,掙了一些錢……”
一老者的話語恝然而止,绛紅色的大門被猛地關上了,大家大眼瞪着小眼,互相看着,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也無人敢上前敲門。
不多時,人群開始有了騷動,“快讓讓!讓讓!村長來了!”
幾位長者擁着白發老者走近,一人望向老者,老者點頭示意。
那人走上前去,“啪啪啪”地敲門。
毫無動靜。
如定格般的安靜,天就像漏了一般,還是嘩啦啦的朝地上落雨。
那人有些心急,開始急促的敲門,發出震山之響。
村長連同幾位長者開始籌劃破門這事,若真鬧出人命,也不可包庇。
吱呀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