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鳥驚叫四散。
仙人用力一抻,緩緩落下後單膝跪地,繼而嘔出一口血花,擡眼來看,一襲潔白的仙袍輕輕飄動,當真是飄逸如風,宛若雲端之客。
延壽徐徐走近,卻見腳下及周身有靈力波動,八卦十六宮大開,仙人站在巽位,高手舉手抱月,手指曲折間,仿佛凝聚着清風細雨。
迅猛如風,仙人身姿變幻莫測,攻勢如暴風驟雨般,推展之間,竟也同延壽打了幾個來回,延壽猛地一推,他卻借巽卦之勢敏捷閃避,猶如風中行雲流水,迅如掠影疾行。
“呵,逍遙術……”延壽輕笑一聲。
巽風逍遙術,人如行雲遊龍之态,飄忽不定,出神入化。
陣中蒸騰起數萬隻綠葉,仙人屹立不搖,突然眼神一凜,胸膛閃耀巽卦的風之符文光芒,綠葉瞬時調轉方向,如成千上萬把利劍一般,劍意猶如疾風驟雨,充斥天地。
“萬千飛葉!”
在将延壽淹沒之時,天地忽地定格,仙人眼睜睜地看着延壽信步而來,其發如雪,如銀絲素絡,潔白如霜。
一種從心裡泛起的最深層的恐懼充斥着仙人全身,他面露悚懼。
他不是人!
他隻輕輕推開葉片,葉片便輕而易舉被推至别的方向,最後離他隻一步時,兩指在他心口點了點,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頃刻襲來,延壽輕笑道,“這是警告,你若再有動封紫宸的心思,貧道便能讓你生不如死。”
隻一瞬,天地又開始運作、流轉起來。
仙人跪在地上,冷不防地再次嘔出血來,一把似撕開萬物般的飛劍橫空而來,延壽立時已站至其身後,隻用兩指便将此劍夾住,劍柄铮铮作響。
延壽瞥了一眼劍柄,冷笑一聲,“當真是毫無新意!”
長劍猛地被收回,一人翩然而落,稽首道,“星君,還請手下留情!”
延壽蹙眉不悅,扭了扭頭,發現仙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似笑非笑道,“你來得可巧!”
“貧道手中事剛處理完,便汲汲前來,還請星君移駕昆侖,有要事相商。”
“鎮妖塔?”
“正是!”
夜深了,書房内還點着燈。
“殿下!”一人忙不疊地走進内院,雲臨連頭都沒擡,問了句何事。
“殿下!王司徒沒了!”
“什麼?”雲臨一驚又一怔,“王其亨?”
“是!”
“王司徒昨夜卧在書房,今早婢女來服侍起床洗漱時,發現王司徒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死因呢?”
“被切掉了半個腦袋,手法極其利落,屬下猜想是……”
“定蒼?”雲臨皺皺眉頭,“凡事得講證據,不得随意揣度。”
潤山鎖了嘴,微微擡起了眼,看到雲臨如烏雲密布的神情,又低下頭來。
第一個死掉的是裴中大夫裴桦,正八品;
第二個,魏忠曹魏昭,正八品;
第三個,符侍中符先菱,正七品;
第四個,胡侍郎胡忠,正五品;
第五個,李戶部丞李夏茗,從四品;
第六個,于侍中于廑睿,正三品;
接着就是今日的王司徒王其亨,從二品,他是第七個。
對于雲臨來說,這是噩耗,這件事自打交到他手上開始,就如同無底洞般,洞口被無限地撕開,而且補不了的那種。
父皇那裡早已不滿,之前因于廑睿之死,難以服衆,他被罰了半年的俸祿不說,直接被收回代理之職,且在一月内交出結果。若不是他拼了命找回了六弟,怕不是早就因此事而獲罪,最令他生氣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東宮的那位。
大哥取消禁足了不說,這些日子來,越發乖巧,朝堂上也越發穩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父皇連連稱贊。
看來柳培于又教了不少,但前提是大哥得聽。
“殿下……”潤山見殿下久久不言,墨汁都濺到案牍上了,隻得低聲喚了句。
“不對啊!”雲臨似乎想到什麼,“郭太守的案子已交于刑部,那月下宮呢?”
潤山想了想說道,“此事不知真假,說月下宮早就不是錦霆的了。”
“此話何意……”雲臨微怔,繼而眼神一凜,厲聲道,“去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