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宮遠徵臉上蓦然又展露了笑顔:“我就知道!”
随後少年匆匆丢下一句“等我消息。”便轉身離去,步伐都沒了來時的半分沉重。
而與宮遠徵分開之後的虞若初,卻也隻能回女客院落去,女院内衆位身着白衣的新娘們正在落院小池邊的亭子裡坐着閑聊,雲為衫、上官淺也正在。
“真是羨慕虞姑娘呢,能被少主選中。”宋四姑娘看到她回來,立馬冷嘲熱諷:“先前還言辭鑿鑿的說少主不會選自己,誰知道,選婚才結束呢,就追着人跑去了。”
虞若初現在心情很不好,聽此臉色微冷,正待開口。
“虞姑娘得的是金制令牌,樣貌、身段、才情樣樣出色。”上官淺走上前維護,說道:“少主選虞姑娘,也是情理之中,宋四姑娘何必如此擠兌?”
宋四姑娘哼了一聲:“我隻是看不慣某些人自作清高罷了。”
“是麼?”上官淺反問:“我還以為...你是嫉妒呢?”
宋四姑娘很是不服氣,原想反駁怒斥,但看到遠處路過的掌事嬷嬷,不得不作罷,隻哼了一聲就甩袖離開,四周的姑娘們便也一道散了,畢竟結局已定,多說無益。
頓時空蕩的庭院,便隻剩下了虞若初、雲為衫還有上官淺三人。
“多謝上官姑娘,不過今日忙碌半晌,實在有些疲憊,我想先回落微閣,失禮了。”本還心中不悅的虞若初聽到幾人的對話,也實在有些無奈,她不願再做這些口舌之争,現在更要緊的是這門婚事,要如何取消。
宮喚羽已然選過了新娘,而角宮那邊毫無動靜,看着竟也不像是要選婚的模樣,若是如此,這批新娘大抵明日,亦或是最遲後日便會遣返,在此之前最好要有一個結果。
希望遠徵弟弟那邊會有好消息...
“诶,虞姑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幫忙...”上官淺卻看了眼身旁的雲為衫,開口喚住她。
“幫忙?”虞若初回頭看她。
“是的。”上官淺說着掩面咳嗽了兩聲,才歎了口氣道:“不知是否是染了風寒,今日有些脘腹冷痛,或正因如此,才得了個白玉令牌,我原想去醫館看診取些藥來,但掌事嬷嬷不讓我們随意走動。”
“上官姑娘是想讓我幫你向掌事嬷嬷求情?”
“不敢為難虞姑娘,宮門規矩繁多,若是出了差池牽連了虞姑娘,我實是難以心安。”上官淺笑了笑,目光落在後面的落微閣的方向:“上官家族世代行醫,對于行醫看診,我也略知一二,方才我在閣樓上看到落微閣前面有一株珍貴的丹桂,都快入冬了,生長的還極好,很是難得,若能取些丹桂蒸煮成茶服用,便可散寒止痛...”
“不知虞姑娘...”上官淺笑容溫婉,楚楚可憐:“可否...幫我一幫?”
虞若初擡起眼簾看她,又撇了眼她腰間的玉佩,良久笑道:“當然可以。”
“我也一起去吧。”在旁無言的雲為衫也走上前:“快到晚膳的時辰了,再過一會天怕是也要黑了,上官姑娘要入藥,定是需要不少丹桂,我可以一道幫忙。”
“也好,那雲姑娘便一道來吧。”
如此說着,虞若初便帶着二人穿過後院的月洞門,向通往落微閣的小道走去,小道并不長,畢竟兩個院子相隔不遠,很快他們就穿過林子,來到了落微閣。
那株丹桂就在落微閣門前,雖然入冬了,但樹上還挂着好幾處紅色的丹桂,美麗極了。
瓷音聽到聲響迎了出來,不過一會的時辰,天色顯見的就暗下了幾分,虞若初便吩咐瓷音拿了竹籃出來,四人一道為上官淺摘起了丹桂。
“時辰也很晚了...今日真是多謝虞姑娘了...”摘完丹桂,上官淺提着竹籃仰頭看着天色:“也不知女院那邊用晚膳了沒...”
她神情似乎有些擔憂,雲為衫撇了眼她的神色,也蹙眉道:“我們今日确實有些晚了,還是趕緊回去吧,怕是掌事嬷嬷要過問的。”
女院的方向一片平靜,宮遠徵還沒有來尋虞若初,也不知究竟如何了,但多想無益,便隻能無聲歎口氣,她看向雲為衫他們:“天色已晚,你們不如就在落微閣用膳吧,我讓瓷音去與嬷嬷說一聲。”
“這...”上官淺看似憂慮的遲疑道:“不好吧?”
“并無大礙。”虞若初搖了搖頭:“落微閣也屬于女客院落,你們未出女院,并未破壞規矩。”
“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上官淺笑着行了一禮:“隻能多謝姑娘慷慨幫忙。”
“那就多謝虞姑娘了。”雲為衫也出言緻謝。
涼風微起,樹上原還頑強生長的丹桂被風卷落,飄飄悠悠的落了地,天色漸晚,紅色的丹桂落在地上,遠遠看去也被暗色吞沒,漸漸融為一體,似乎正在預示着什麼。
而就在這一夜,在虞若初還未有任何行動對策之前,她的苦惱就在頃刻間迎刃而解。
血色劃破黑夜的沉寂,白色天燈悠悠飄向夜空,如深潭般看似平靜的宮門,在一夜之間掀起波濤...
老執刃和少主,雙雙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