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她對上官淺也抱有同樣的懷疑。
昨日面對宋四小姐的惡語時,她莫名其妙且突如其來的善意總覺得有些過于刻意了,這也是她同意她們二人來落微閣的原因,也是剛才她特意在角公子面前提起丹桂一事的用意。
而且還有那枚玉佩,她不認為上官淺行禮時是無意間挑起了玉佩,不過她暫時沒有證據,卻又對她放不下戒心,隻希望宮尚角和宮遠徵能對她有些提防。
若初想起她轉身離開醫館時,宮尚角突然的詢問。
“上官淺,昨夜去了你的院裡摘了丹桂?”
“是。”虞若初看了眼他面前的油紙包:“正是昨夜上官姑娘說身體不适,要摘些丹桂入藥,我想着天涼了,樹上的丹桂留着也是枯萎凋零,便也多摘了些,做了桂花糕。”
宮尚角聽此便不再多言,虞若初也深知點到即止的道理,便淺笑着與遠徵道了别,與瓷音離開了醫館。
她相信宮尚角心中已有成算。
虞若初的懷疑并非毫無道理,此時此刻上官淺的房内。
“有事?”
雲為衫坐下:“你今天當真去了醫館?”
“對。”
“真是去找大夫?”
“那倒不是。”上官淺若有所思,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體寒氣郁本就是編出來的,我和你一樣,在無鋒的時候就已經喝了好幾月的藥,身體早就調理好了。我去醫館,是要找宮遠徵...結果沒想到,歪打正着,碰上了宮尚角。”
雲為衫原本就料到一二,此刻抓住重點:“歪打正着?所以你的目标是宮尚角,對吧?”
“你還挺聰明。宮門子弟裡,宮二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上官淺眼神露出一絲犯難,但又夾雜着躍躍欲試的期待。
雲為衫坦言:“宮門裡每個人都難對付。”
上官淺回憶起剛才大廳裡宮子羽對雲為衫的行為舉止:“是嗎?宮子羽看你的眼神已經直勾勾的了,有把握了吧?”
“有。”雲為衫正如此說,突然想到那日見到宮子羽和虞若初相談甚歡的模樣,又頓了頓說:“應該有,你呢?有把握宮尚角會留下你嗎?”
“我也有。”上官淺笑吟吟的,容色淡定:“特别是今日,見到宮尚角之後,更有把握了。”
她想起今日醫館内,宮尚角順着她的手,看到了那塊玉佩,他的目光像寒潭,停留在那裡...
“宮尚角看到我帶着這塊玉佩,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他一定被勾起了好奇心。”
雲為衫不知道上官淺此刻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上官淺才回過神來,伶俐地一笑:“好奇心,就是最大的誘餌,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我走的。”
她方才期待的神情已然多了幾分笃定,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眸色沉了下來,她斜倚着靠枕道:“你猜我今天在醫館見到了誰?”
上官淺如此問,便定然不是宮遠徵和宮尚角,雲為衫略一沉思,猜測道:“虞若初?”
“呵,你倒是猜的準。”上官淺嗤笑,又滿是興味道:“那日她與宮子羽在庭院說話,我也看到了,宮子羽叫她...若初,甚是親密的模樣,你...可當真有把握?”
“若是如此,我們都一樣。”
“什麼意思?”上官淺坐直身子。
“你今日在醫館見到她,也見到了宮尚角,他們相處的如何?”雲為衫毫不示弱,語氣平淡的就刺中了上官淺的痛處:“虞若初來自天鏡城翎羽山莊,翎羽山莊多年前就早已隐出江湖,未歸順無鋒,卻安然無恙,如今看來是與宮門有關系,既如此...”
“既如此...”上官淺冷着聲接過了話,她擡眸直視雲為衫,眼眸深處像是浸着冰:“宮門既讓她來了,便不會讓其白走一遭。你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是。”雲為衫接着冷然道:“少主已死,宮門子弟裡适婚的,隻有宮子羽和宮尚角二人,你覺得會是誰?”
“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上官淺冷笑:“毒,我們已經下了,她毫發無損,宮門不會留新娘太久,大抵明日最遲後日,就會再次選婚。”
“可我還是覺得...我的把握更大。”上官淺蓦然勾唇,眼神透着自信:“今日醫館裡,宮尚角對她,可沒有宮子羽那麼熱情。”
“怎麼樣?”上官淺說着突然湊近了些,勝券在握的模樣:“要不要賭一賭?”
目前看來,似乎她們二人注定有一人要失敗了呢。
而上官淺有自信,那個人不會是自己。
“可我也不覺得,失敗的人...會是我。”
雲為衫卻是突然淡定的笑了,她想到了傍晚聽宮子羽提到的一些事情,我覺得這件事或許還有轉機。
“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