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那幾天骨折的時間段剛好比較集中,伊路米才同意我用能力治療……而且過程也挺曲折的。
一開始隻是斷了個胳膊,打了個夾闆之後訓練就繼續進行了,結果第二天又被打斷了一條腿,不過拄着拐杖倒也還算能動,之後沒過幾天那兩個下手沒輕沒重的又把我肋骨打斷一排,直到我整個人都卧床不起為止,伊路米才終于松口。
那次許願直接搖出了6點,昏迷了整整三天,是我目前為止搖出過點數最高的一次,不過這種話我可沒辦法直接對他說,就打着馬虎準備糊弄過去。
“……因為傷得不重。他們下手的時候考慮到如果把我打殘了日後沒人照顧的問題,再加上我本身身體素質比較好。”我說。
唯獨有關能力的事情,我現在還不想說出口,不是出于對他的警惕心,隻是覺得如果被他知道了我的能力,這種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關系就會碎掉,相處模式或許也會變得沒有現在這麼自然。
畢竟說到底,這是“可以實現所有願望的能力”,現在想想感覺其實還挺犯規的,所以相對的要付出的代價也很高昂。
雖然現在還無法判斷他知道了我的能力後會不會希望我幫他複仇,可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打算說出口,一旦他把這方面的欲望寄托到了我身上,那麼結局就隻能有兩個:一,付出幾乎要威脅自己生命的代價幫助他達成目的;二,拒絕之後自此我們之間也會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隔閡。這兩者當中不論哪種都是我不想面對的,所以最佳選擇隻能是沉默。
他也很識趣地沒再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繼續說:“生桑,那你之前生活的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和這個世界有什麼區别嗎?”
“嗯……區别的話還是有的吧,”我說,“但是也不太大就是了,大體上的事物都一樣,人也都是兩個眼睛兩條腿,不太一樣的地方可能是語言、文化、曆史這類東西吧……?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其實有點像rpg遊戲的感覺……不過因為才剛來沒多久,所以我對這邊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啦。”
聽完之後,酷拉皮卡抱臂點了點頭,說:“我之前生活的地方也是一個很隐蔽的村子,長老不允許我們外出,所以有關于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我也都是從書本中了解到、出來之後才見識到的……不過比起這個,我對你原來的世界也很感興趣,能再多給我說一些嗎?”
他擡起頭,淺棕色的眼睛閃着若隐若現的光,滿臉期待地看着我。
這是應該是這段時間以來,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當然了!”看孩子這麼感興趣,我哪好意思拒絕。
愉快地應下之後,我絞盡腦汁運用自己這麼多年上學的知識儲備,把從上古時期五次生物大滅絕,到近代小康社會等一系列曆史演變、人文政治,天文地理等,總之凡是我能想到的東西,都原原本本地給他複述了一遍。
酷拉皮卡此刻就像一個真正的沒見過世面但是求知若渴的小孩一樣,對于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無比地感興趣,就這麼拉着我硬是喋喋不休的講了四個小時。我嗓子都快冒煙了,中間為了照顧我的感受,他還特意去泡了一壺新的果茶。
……他怎麼一點都不困啊!
這都過去多久了,還這麼亢奮是怎麼回事?甚至就連我給他背政治大題、講馬哲這種純理論性的知識他都聽得津津有味,完全不會表現出一絲的不感興趣或者困倦,這孩子到底是有多熱愛學習啊,就真來者不拒嗎?
可是我也真的是挺不住了。
在我再三表示,如果他再不放我上樓睡覺,我保證下一秒鐘就能困得從沙發上栽下去之後,他才總算點了點頭答應了我的要求,還順勢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好像很關心我的樣子補充到:“确實,今天已經過得足夠充實了,如果再不睡覺可能你的身體也會超負荷吧,那我們就明天再繼續。”
屁啊!還不是你硬拉着我非要聽我講,不然我早就去睡覺了好嗎!誰要跟你繼續啊你這個惡魔小鬼,明天才不會再給你講了!
我已經累到連一個晚安都懶得說了,瞪了他一眼之後就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臨睡前突然想起了酷拉皮卡剛剛給我的那封信,摸索着爬起來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之後,從櫃子上拿起那封信拆開看了一眼。
簡易卻工整的手工白色信封裡,塞着一張大大的白色信紙,上面用鉛筆工工整整寫着幾個清秀的字:
“生桑,謝謝你。”
……
這小鬼怎麼把我的名字拼錯了啊?!我名字發音是Shin san不是Shi san啊,雖然隻差了一個n可是讀出來之後就變成希桑了好不好!受西索真傳嗎他?!虧我還剛準備感動一下!
重重地一把将信紙砸在床頭櫃上,我氣憤地想,明天絕對要好好糾正一下酷拉皮卡嚴重的錯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