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展開了那張紙條,上面打印式的字體工整寫着“生蔓目前身體狀況良好,無生命危險,并未因海難受到傷害”一行字。我頓時間如釋重負。
因為想尋得聯系她的方法,所以我嘗試着聯系比絲姬,嘗試給她曾經給我留言過的号碼打電話、發短信,但還是一無所獲,始終都沒能得到她的消息。
我沒有告訴酷拉皮卡我清楚她還活着的事,我隻說直覺告訴我她還沒死,因為如果太過笃定的話,就不好在掩藏能力的同時給他做解釋。
直到三天後,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再次使用能力帶她過來,隻不過麻煩的還是,我不知道怎麼能給她說明她突然出現的情況。可由于我實在過于迫切地想知道她此刻身在何處、那天我們又經曆了些什麼。我想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想知道在那樣的境況之下我們究竟是怎樣奇迹般獲救的……種種謎團困擾着我,而我的直覺對我說,答案就在生蔓那裡。
醫院的護士們跟我說,我和酷拉皮卡是在港口被打漁的漁夫們發現的,當時我們兩個人像屍體一樣直接被海水沖上了岸,給漁夫們都吓了一跳,但是湊近之後發現我們還有呼吸。常年靠海為生的人對于這種溺水的救援工作都很熟練,多虧了他們堪稱完美的急救措施,我們才能幸免于難。
“而且小姑娘你本來膚色就很白,被救護車送過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簡直蒼白得就跟牆面一樣。那與其說是白,倒不如說已經發灰發青了,嘴唇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哎,那模樣真的是很吓人,不敢想象你們要是再晚送來一會兒會變成什麼樣子。”護士一邊在床邊給我換吊瓶一邊說。
“不過跟你同來的男孩狀況要比你好很多,第二天他就醒了,剛起來就到處找你,跟他說不能下床亂走也不聽。在醫院做事其實總能遇見這樣不聽話的病人,也算常事。不過你們的運氣還真是好啊,竟然經曆了那麼恐怖的海難還能獲救,那篇新聞報道我看了都覺得害怕,怎麼會有整輛火車和所有人都消失了這麼恐怖的事兒呢!考察的人是通過車軌受損的情況判斷哪個怪物的長度的,10米長的水母啊!比六個我加起來還高,你們一定是被神明眷顧的吧。”
這樣說着,護士小姐把手裡的空藥瓶丢進了垃圾桶裡,雙手合十在臉前做了一個祈禱的動作。
“今晚你就先好好休息吧,你身體上的傷恢複得很快,看看狀況如何,如果運氣好的話,明天你應該就可以起來自己散散步了。”
酷拉皮卡在别的病房裡,不過他的身體基本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就可以出院,隻不過為了陪我才一直留在這裡。護士小姐和我道過晚安之後,幫我順手關上了房間的燈。
現在房間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幾乎沒再猶豫,直接準備許願把生蔓帶回到身邊。巧合的是,這時床邊突然響起了滴滴答答的水聲。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是下雨了嗎?
窗外是皎潔的月光和深藍色的夜晚,看起來絲毫沒有陰天的預兆,那這無端的水聲是從何而來呢?我向窗邊看去,滴落在地闆上的水滴隐約反射着一絲光亮,然後它們凝聚起來,變成一團模糊的陰影。
撲面而來一股熟悉的香氣,那團水逐漸膨脹、變形,變得不再透明,我心裡已經隐隐有了預感,直到它們彙集成了綽約的少女身影,長長的直發垂在穿着短裙的腿側。
“姐姐,阿蔓回來了。”生蔓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