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腳步輕輕地走到她身邊之後,我柔聲說。然後蹲下身,揉搓着毫無戒備之心,仰天趴在旋律身前的大黃的肚皮。
“你也早上好。”我對着大黃補充了一句。
“這大概是我聽過最特别的心跳聲之一了。”旋律眯起眼睛,單手在空中舞着節奏,“我們曾經在哪裡見過嗎?昨晚在門前那一眼對視的時候也是,我聽到你心跳聲一下子有了變化,那是隻有見到熟悉的人才會有的聲音。可是很抱歉,我卻對有關你的事情沒有什麼印象呢。”
“我們沒見過,隻是我單方面認識你而已。”我笑着對她說,“我聽酷拉皮卡提起過你,真的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他的照顧,我也很慶幸他身邊有你這樣的朋友。”
她一邊緩緩點了點頭,一邊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真的是……非常特别的旋律呢。如此溫和,也如此堅定和透徹,像是柔軟卻不會斷裂的刀刃。你有着很清醒的頭腦和很明确的目标,也有着為此付出的決心。尋找合适的方式,然後緩緩前進,簡直就像是流水一樣自如。你心跳的聲音和酷拉皮卡有些相似,但實際上卻要比酷拉皮卡冷靜得多哦。”
她目光溫和地和我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繼續一邊聆聽一邊說到,“隻是……為什麼這道旋律的深處卻有着難以掩藏的悲傷呢?……你的心離得很遠,好像不存在于我們身邊。聽着這樣的聲音,會讓我有一種仿佛你随時都會離開的感覺……你抱着必死的決心嗎?”
“真的是不管什麼都逃不過你的聽力啊。”我笑了笑說,“很強的洞察力哦,旋律。”
她掩嘴笑了,我覺得那是十分治愈、十分美好的笑容:“聽起來酷拉皮卡似乎是在找你呢,自從你出現開始,他的心跳聲就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像是一個長期潛在水底的人終于能浮上水面透一口氣。你是我見過除了旅團之外唯一能這樣影響到他情緒的人了,你們兩個真的都很重視彼此呢。快點回去吧,别讓他等太久了。”
我沒由來地有些想哭。
和旋律告别之後,我小跑着去找酷拉皮卡,他正在和其他人核驗最近買進來的一批槍械。見我出現,他直接朝我走了過來。
“什麼時候走?”他問我。
“如果順利的話,大概中午。”我說。
“……真的沒問題嗎?”
“安心啦,很快我就會回來的,運氣好的話今天之内就能搞定呢。”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到,“接下來就是我自己的時間了,回頭見啦。”
在他擔憂的神情中,我回到二樓房間,撥通了伊路米的電話。
“你好,我是伊路米·揍敵客,請問是要委托暗殺嗎?”比記憶中更加機械、更加無機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好,我是伊路米·揍敵客,請問是要委托暗殺嗎?”見我不做聲,他毫無起伏地又重複了一次。
“嗨……伊路米,我是生桑。”猶豫片刻之後,我還是這樣打了個招呼。
“不,你不是生桑,生桑一年前就已經死了。”他說。
“怎麼會?難道西索那家夥沒告訴你他已經見到我了……”說到這裡,我突然一怔。
“西索已經把屍體的照片我看過了。”他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想敲詐的話還是找别人吧,如果再僞裝成她來騷擾我的話,我會把你也找出來殺掉哦。”
“等……”沒等我說完第二個字,電話那頭的伊路米就直接就挂斷了電話。
果然,三個月前的許願直接清除了旅團包括西索在内的、有關我複活的全部記憶。也就是說,現在除了生蔓和諾斯拉家族的人,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已經回來的事。
這真的是一個十分有利的機會。
我再一次撥通了伊路米的電話,一段忙音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和剛剛一樣的開場白:“你好,我是伊路米·揍敵客,請問是要委托暗殺嗎?
“伊路米,你現在方便嗎?”我開門見山地問。
“什麼?方便……指的是哪方面?暗殺嗎?如果是具體的暗殺委托,需要先商量價格。”
“你旁邊有别人嗎?”
“沒有哦,隻有我自己。”
“伊路米,先别急着挂電話,聽我說,我是生桑,我确實是死了,但是現在我成功複活了,不管你信不信,現在我就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證明自己的身份,”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脫口而出到,“我祈願,将我送到伊路米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