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開教堂,準備返回阿瑞斯。使用能力之前我需要先找一處相對比較僻靜的地方,避開路人的視線。
酷拉皮卡從我這裡接過裝着那兩對火紅眼的背包,我們無聲地并肩走着。這時,一把短刀突然從角落裡飛了出來,以無比精準的距離擦過我的鼻尖,猛地紮進了一旁的樹幹裡。
我吓了一跳,飛快向後退了兩步,酷拉皮卡也一下子警惕起來。我們同時朝飛刀扔出的地方看去,可奇怪的是,周圍并沒有感受到任何殺氣。
“是誰?”我出聲喊到。那個方向有白色理石做成的巨大電箱,每隔十幾米便矗立着能夠藏下一人半的粗壯樹木,前面不遠處還有一條很深的巷子,街邊連接着大片半人高的灌木叢和籬牆。在感受不到氣息的情況下,我們根本沒辦法确認對方的位置。
“哼。”輕輕的、一陣鼻息似的笑聲從巷子裡傳出來了。随後,我看到一個清冷的女性從那深巷中走出,她一身純白色的、如同修女服似的長裙,光澤的黑發直順地垂到腰際,那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白皙到像是透明的月光石。
沒有想到,時隔多年,我們竟然又一次以這樣似曾相識的方式相遇了。
“雨林……?”大腦尚未回過神來,雙唇就先一步替我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們唯一的交集隻在那次獵人考試中。
“原來你還活着,生桑。”她說,随後去拔出了插進樹幹的短刀,收進裙擺下的動作和五年前獵人考試那時候如出一轍。
“怎麼……連你也……”我怔怔的問到。
她看向我,又用餘光瞥了一眼酷拉皮卡,然後,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問到:“這是誰?”
“啊,他是我……男朋友。”我尴尬地吞了吞口水,差點又下意識又張口說成了弟弟。
雨林沒再應聲,她點了點頭,說:“我從一個老朋友那裡聽說了你的事。好不容易碰一次面,有空陪我吃個飯嗎?我請客。”
對于這突如其來邀請,我有些在狀況之外。在我的認知裡,這個人并不是會主動邀請别人的類型。
雖說和酷拉皮卡今天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但是此刻的心情讓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有接受邀請的興緻。
可沒等我開口,酷拉皮卡先一步說話了。
“這是你的朋友嗎?”他問我。
“嗯……是啊,這是雨林,我們在獵人考試的時候認識的。”
“那既然這麼巧地在這裡相遇了,我們怎麼好意思拒絕人家的邀請呢?”酷拉皮卡輕輕說,“你就和她一起去吧。”
“那你呢?”
“老闆他……剛好在這座城市還有些别的事要做,我剛好去替他處理一下。雖說在這種場合之中與你們同行才是最妥帖的做法,但很抱歉不能陪你們一起了。”最後兩句話是對雨林說的。
“是什麼事,危險嗎?”
“不危險,隻是去取回一些文件而已。”他說。
我怪怪地看了酷拉皮卡一眼,但沒再多問,在約定好集合的時間和地點之後,我們就分開了。
雨林打算帶我就近找個地方坐坐,一路上,我偷偷瞥了她好幾眼,不知是否是錯覺,總覺得她的微表情比前幾年剛認識的時候多了一些。
“都過去五年了,從外貌上來看你好像也沒長大多少。”她突然就斜眼對上了我偷瞄的視線,面色平靜地說。
我吓得慌忙别過頭,有種偷看被發現了的窘迫感。
“啊……這麼說你好像也沒太大變化,不過我倒覺得你比前些年更有女人味了。”說完,我突然有點擔心到自己這樣講話會不會惹她不高興。
“女人味?”她偏頭問到,“什麼意思?”
見她沒生氣,我松了一口氣,解釋到:“應該是情緒吧?好像比前些年飽滿了一些……”
說着話,我們走進一家餐廳,推開門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這幾年都在做什麼呢?完全沒有你的消息,從上次分開開始到現在,總覺得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
“第二年我考下了獵人執照,然後花了一些精力找到了一個故人。”她說,“後來這幾年,我就一直在忙着經營自己的組織。”
“組織?”我順勢問了下去。
“嗯。”她點點頭,“一個公益組織,做了很久了,隻不過前些年出了狀況,整個都癱瘓掉了。我花了兩年時間才重建起來。”
“公益組織……還真是意外啊,沒想到你會對這種事有興趣。怎麼說呢,總覺得你更像那種願意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生桑有興趣嗎?如果你想加入我會很歡迎的。”她眼皮微微耷下去一點,用一種不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介紹的語氣說,“我們主要在做的是拯救瀕臨滅絕的海洋生物、還有将擱淺的動物們送回大海這類事,組織已經成立七年了,很可靠哦。”
“雖然确實蠻有興趣的……不過最近我也在忙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呢,很抱歉,等以後所有事都塵埃落定後我再來加入你們吧。”
雨林叉起一塊牛排,沒再多說什麼。
“那生桑你呢,這幾年又在做什麼?”她突然問我。
“也沒做什麼特别的,之前都在旅行,最近在和酷……”我從手中的杯子裡挖起一勺芭菲,在“酷拉皮卡”四個音節即将脫口而出的時候,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早已在回憶中塵封已久的詞彙——海洋動物保護協會。
“你的組織……叫什麼名字?”我中斷了前面的話,擡起頭問她。
“海洋動物保護協會。”她面色平靜,專注地看着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