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儉聽到這句話,下意識擡了頭,就和孟頌四目相視,扶了一下眼鏡又裝作沒看見低下頭,繼續翻閱電子書。
“尤克儉同學在嗎?請你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孟頌假裝看了看名單,最後精準地點到了尤克儉的名字。
“不好意思,我不會。”尤克儉站起來,看了眼題目,他現在不想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上浪費他找重點劇情的時間。他在努力幫台上的孟頌撮合呢,這糟心玩意兒還要來攪和他。
“坐下,好好聽。尤同學。”孟頌看着尤克儉理直氣壯的臉,想說什麼,還是笑了笑,擺擺手,示意尤克儉坐下。
尤克儉本來已經低下頭,瞄到孟頌笑起來的側臉,還是愣了愣,太像了,他從前就覺得有些相似,昨晚見到他哥以後他發現孟頌确實和他哥長大以後有點太像了。
要是不說話就好了,不說話還能再像上幾分,他哥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清脆爽朗,孟頌的聲音有些低沉。尤克儉轉着他哥之前給他求的手鍊,沉默了一會,還是繼續看着劇情。畢竟再像他哥,也不是他哥,也比不上他哥。
下了課以後,尤克儉已經把差不多劇情的重點理好了,分别包括了:【結婚】,【雨夜迷情】,【出軌】,【懷孕】,【情定紀念日】。基本就是這樣,他的出軌居然也是重要劇情點,真是神如經。尤克儉看到那個标紅篇章,都覺得真是工具人的一生。他慢悠悠地把平闆放進書包裡,才發現孟頌居然還站在講台上,似乎在等他。
“等我?”尤克儉拎起包,上下打量着孟頌,搖搖頭,穿衣風格毫無品味,乏善可陳,除了這張臉。尤克儉平視着孟頌,湊近看着孟頌的臉,鼻根偏左的地方有顆紅色的痣倒是有些風情,他拍拍孟頌的肩膀,語調上揚,帶這些嘲諷的語氣,“孟老師。”
“覺哥沒有不來接你嗎?尤小少爺。”孟頌對于尤克儉的挑釁不以為然,隻是理了理尤克儉的衣服,“也是,覺哥忙着,你去哪。我送你一程,畢竟過幾天我和覺哥就要結婚了,照顧照顧覺哥的弟弟也是應該的。”
“尖牙利嘴,這可不像我哥了。”尤克儉把包往孟頌懷裡一丢,對孟頌勾勾手,轉身就徑直走出去,“去試伴郎服,你應該知道地點。孟哥,對吧。”孟頌對崔覺一往情深,但是想和崔覺聯姻的多了去了,崔覺選中孟頌也不就是因為臉和他哥有幾分相似。
尤克儉對于圈子裡對他的稱呼都知道,叫小少爺的調侃和加個尤字不一樣,加上那個尤字似乎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看熱鬧的姿态。其實當時崔覺也動過讓他改姓的想法,但是他不想把他和他哥唯一的羁絆斬斷,他叫尤克儉,他哥叫尤克勤。克勤克儉,無怠無荒,隻要念到他的名字,就會想到他哥的名字。
他一向不在乎别人對他的看法,就像當時十八歲的成年禮上,崔覺當衆給他戴上王冠。背後有多少人說他,吃着他哥的屍骨,還要勾搭上崔覺。反正他讓他聽到了,他隻要出手就好了,崔覺自然會替他收拾幹淨。有錢不花是傻子,有梯子不爬是蠢貨。他哥死後,能讓他有所顧忌的人已經徹底沒有了。
既然孟頌上趕着給他做嫂夫,那又怎麼樣。尤克儉根本不在乎孟頌的看法,追着崔覺的一條狗而已,還值得他多看幾眼嗎?
他按下電梯的按鈕,孟頌姗姗來遲,背着兩個包,“辛苦孟哥了。”尤克儉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尤克儉坐在車裡,剛系上安全帶,就接到了崔覺的電話,他看了眼旁邊的孟頌,打開了外放。“小魚,下午去試禮服,我來接你。”尤克儉靠在車窗上,側身看着孟頌的側臉,可惜了,孟頌确實情緒穩定,在崔覺面前。
“不用了,崔哥。你未婚夫送我,你好好工作吧。”尤克儉看着孟頌,看起來很平淡,隻是本來一隻手托着方向盤,現在變成兩隻手抓緊,拉下車窗,吹着風,握着手機,把手機貼近孟頌那邊,“你要和他說幾句嗎?崔哥。”
“孟頌?”崔覺遲疑了一會,才念出孟頌的名字,“不用了。他怎麼來送你。”
“我今天剛好上課是他代課,我想着反正你們下周就要結婚了,他說送我。我不好意思麻煩你啦。”尤克儉觀察着孟頌的神情,看孟頌不動如山的樣子,着實沒意思,又收回了手機。
“記得吃飯,我待會來。”崔覺說完就挂了電話。
“孟哥剛剛還挺會說話的,怎麼現在一言不發啊。”尤克儉把手機揣會兜裡,剛好紅燈,“難道這就是愛的力量嗎?愛的沉默。”
“中午吃什麼。”孟頌沒有轉頭,隻是看着前方,在等綠燈的樣子。
“你帶我吧。”尤克儉沒看到精彩的表情,隻能說這對夫妻一個比一個情緒穩定,拿出手機開始刷小說。
尤克儉被孟頌帶到一個包間吃飯,不過這個地方他确實經常來,崔覺也經常和他來這裡吃飯,這裡确實有些菜不錯。吃飯的時候,尤克儉再次認證孟頌和他哥不一樣,他哥和他愛吃的一樣,而孟頌很顯然愛吃的和崔覺更像。
不過,孟頌身為主角攻畢竟也有自己的水平,尤克儉和他雖然是同一個專業,但是研究方向确實有些區别。孟頌更多的是偏向理論方面的知識,而他更偏向于研究性的實驗。
“你這個水平,上課那題也不該答不出來的。”孟頌有些驚訝地看着尤克儉,他以為這個小少爺來讀這個專業就是為了混日子,沒想到和他的想得還不太一樣,隻是這個形象确實和他的内在修養太不一樣了。
“不想回答。”尤克儉吃了口菜,“幫我剝蝦。”尤克儉指了指端上來的蝦,“我可以回答你幾個問題。”
“你還真是少爺。沒人剝就不吃嗎?”孟頌讓人送了上手套上來,給尤克儉剝那種鮮白的小白蝦,這種蝦都要讓人剝好。
“崔覺會剝,他不剝我就不吃。”尤克儉理所當然地接過孟頌剝的蝦。
“你怎麼會想讀這個專業。”孟頌身為家中的二胎,他哥哥已經很優異了,也不需要他再為家裡做什麼,他隻要為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付出心血就夠了。隻是他想不明白尤克儉這麼一個被崔覺養着的人,居然還會有精力來讀物理。
“我哥喜歡。他曾經最想報這所大學的物理專業。”尤克儉看了眼孟頌,才發現居然還有那麼多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