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來都沒有人和他說小矮子的名字,連他自己都閉口不提。
他醒後沒過幾天就一直有警察來找他,但他似乎是不願意母親已經去世的事實,一直都以不舒服為緣由拒絕。
終于他覺得自己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在警察的再一次到來的時候他接受了審問。
吃剩飯,一次性餓許多天再吃一頓飯,被灌洗衣液,被打,冬天喝生水,用涼水洗澡……
遲笑顔眼裡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心疼,那是淚。
不就陸隐聲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驚了一瞬,随即裝出有些不舒服的表情。
“抱歉,我現在有些不舒服可以等到下次嗎?”
警察們見此就道了個别就離開了,到門口時像是想到了什麼把遲笑顔也叫走了。
小矮子見狀連忙竄了進去,爬到了陸隐聲的床上,鑽進了被子裡,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
天已經很晚了,喻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但不似傍晚下的那般大了,月色朦胧在水汽裡,顯得越加模糊。
旁邊的小矮子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我媽媽和我說……”
聲音捂在被子裡,悶悶的很模糊。
“她說天上的星星都是去世的人們和被人忘掉的事情變成的”
陸隐聲怔愣一瞬,随後又問道:“那…被記起的事情呢?”
小矮子似乎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思考了很久:“嗯…那就消失了或者變成了新的被忘掉的事情吧。”
陸隐聲沒說話隻是愣愣的看這那被朦胧在水汽裡的繁星。
沒過多久又進來一個人,陸隐聲以為又是那個男生,沒理。
結果進來的是一位看起來很優雅的女性,她的眉間暈染着怒氣,打了個招呼就把熟睡的小矮子帶走了。
自此他再也沒見過小矮子來找他,或許是出院了吧他想。
一個月後他也出院了。
那天是個雪天,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買了束花去了遲長安的墓碑前。
那天下着雪,他像是不知疲倦似的呆了很久,直到身上蓋了薄薄的一層雪。
一片雪花落下,墓碑前的陸隐笙已經褪去了經年的青澀,高了許多成熟了許多,變了很多全是遲長安沒有參與的。
照片上遲長安是笑着的,那時她沒遇到那個男人之前的樣子很明媚。
陸隐笙拍了拍身上的雪,轉身離去。
結果沒走幾步就遇到了那個他忘不掉也不願意忘的人。
陸建軍。
那個男人看起來老了許多,但身上那股子痞子的感覺怎麼都收不住。
陸建軍勾了勾嘴角,眼裡是藏不住的打量:“你…就是我兒子吧”
陸隐笙沒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陸建軍也不惱就站在那讓陸隐笙盯着看,他說:“真不愧是我兒子長的就是好看。”
陸隐笙冷笑一聲:“你自己長什麼樣子你應該有自知之明。”
陸建軍聲音染着怒氣“嗯?”了一聲,假意朝陸隐笙揮起拳頭,但到陸隐笙的眼前就止住了。
陸隐笙比陸建軍高很多,他基本是俯視着看着陸建軍再加上那萬年不怎麼變得冷臉壓迫感十足。
陸隐笙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任他毆打的陸隐笙了。
可陸建軍顯然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依舊擺着那張“你敢罵我,我就敢殺你的臉”。
陸隐笙沒心情和他掰扯,剛想走卻被陸建軍拽住。
他歪了歪頭額頭暴起青筋:“老子讓你動了?”
陸隐笙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掰開了陸建軍硬拽着的手。
他眼神狠厲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說道:“你以為就你敢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