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他們的說辭。他們這麼做自然是因為利益攸關。擁有異能的人造人是可靠的戰力和勞動力，在各個領域都能發揮作用，完成一些人類不願做而機器人又做不到的工作。這不單是對純白之冕有好處，可以說，人造人工業的受益者是所有人類。”他說，“當然，抵禦外星侵襲的說法或許也有幾分可信。”

“那他們要怎麼保證人造人會聽話？”

“大多數人造人受到的教育都強調絕對服從。”克倫道，“說是教育，其實本質是洗腦。人造人大半生都在沉睡，醒着的時間極少，且受到工廠的嚴格管控，不與外界接觸。這導緻他們缺乏思考能力，很容易被控制。”

“維克多呢？”薇利亞問：“他明顯和你說的不一樣。”

“沒錯，因為他很早就離開了工廠，和人類一起生活，也受到過正當教育。他是個殘次品，他的異能并無可稱道之處。他獲得自由，是因為他對工廠而言沒什麼價值。”

“獲得自由的人造人很多嗎？”

“數量不少，但和工廠人造人的基數相比，仍是九牛一毛。”

薇利亞沒出聲。

“維多利亞，你跟人造人的關系很密切，或許這也是索菲小姐對你感興趣的原因之一。”克倫說道，“西伯利亞基地曾經是機器人研究所。戰争初期資源緊缺，舊冕對無用的人造人施行沉眠政策，維克多因有一技之長，得以逃過沉眠，被送往基地協助機器人研究。半年後，你則以技術軍官的身份前去基地。你和維克多很可能早就認識，甚至有傳言說，你是為他去了地球。”

“别叫我維多利亞。”薇利亞道，“‘很可能’和‘傳言’是什麼意思？你的情報到底準不準确？”

“十幾年前的事，或有歪曲，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你當初真正的動機？”克倫斜了她一眼，“我能說的就這麼多。有人不遺餘力地從數據網中删除了有關你的資料，你就算自己去查，也什麼都查不到。”

“為什麼說我跟人造人關系密切？難道就隻是因為維克多？”

“恐怕不是。但我不清楚他們為什麼這麼說，隻知道和當年的人造人叛亂有關。”

“人造人叛亂？”

“2572年在西伯利亞基地發生的叛亂。”克倫道，“那個時期比較特殊，大批有技術能力的人造人被送往基地，占了基地人口的絕大多數。他們的生活環境較為寬松，以緻萌生異心、發起叛亂，幾乎殲滅了駐紮在當地的人類軍隊。”

“然後呢？”

“舊冕援軍趕到，人造人領袖被殺，一切恢複原狀。”他說，“意料之中的結局。他們隻是在基地占據了人數優勢而已，絕無可能與整個人類社會抗衡，作亂隻會引來毀滅。”

“這場叛亂和我有關？”

“你當時就在基地，這很可能與你有關。”

“這些事情，你都是從哪裡聽說的？”

“我能接觸到一部分新冕的内部資料。但即便是這部分也多有佚失，不是被删除就是被隐藏。”

他圍繞着人造人說了這麼多，卻幾乎沒有提及“機器人計劃”。不過，薇利亞并不急于知道答案。

“你之前叫維克多‘雜種’。”她說，“你很讨厭人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