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内大劇院在威爾士學園南側、體育場以東，其中分為歌劇院、音樂廳、小劇場等單元。

環形音樂廳位于二樓，與獨立音樂廳相比，這裡的規模小了些，隻有五百餘個坐席，一般用來舉行中小型音樂會。學園輕易不讓外人入内，能來觀演的人不多，通常情況下，音樂廳中總會留有許多空位。

他們拿的是樓座票，領到節目單後就直接前往樓上的隔間。薇利亞在紅絲絨座椅上坐定，向下方的觀衆席望了望，目前隻有六七成的席位是坐着人的。在這裡能見到各種裝束，校服、便裝、小禮服混雜在一起，誰都不顯得突兀。

莉莉絲在研究節目單。維克多則趴在隔間的圍欄上，打量下邊的人群。

“你看最後一個。”莉莉絲指着節目單說。

薇利亞瞧了一眼，最後一位演出者的姓名正是“布蘭登·威爾士”。

維克多也拿起自己的節目單，那些鋼琴曲的名稱在他看來都一個樣兒。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布蘭登的名字，盯了好幾秒，問：“他還會彈鋼琴？”

“他彈得可好了。”莉莉絲說，“我以前看過他在華納音樂廳演奏的直播，可以說是賞心悅目。”

薇利亞：“不應該是悅耳嗎？”

“……也悅耳。”她咳了一聲，“但他很少參加演出，反正我知道的就那麼一次。”

維克多朝着薇利亞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有話想說。

莉莉絲：“還沒問你呢，你怎麼突然想起來聽演奏會了？以前也沒見你有這愛好。”

“确實沒有這愛好。”薇利亞道，“票是布蘭登給我的。”

“哦。”莉莉絲說：“啊？”

——

她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演奏會就開始了。

第一個出場的是就讀于威爾士學園音樂學系的天才鋼琴家，年僅二十歲即享譽星盟，演奏曲目為莫紮特C大調鋼琴奏鳴曲K330第二樂章。

音樂廳中燈光轉暗，唯有鋼琴四周被柔和的光線包圍。輕快的琴聲令人愉悅，但薇利亞隻是聽了一會兒，思緒就飄去了遠方。

這幾日她接收的信息過于繁雜，由不得她不去思考。

維克多是人造人，他自己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或者說是還沒想起來。而薇利亞不可能告訴他，這種事她實在無法說出口。

奧斯瓦爾德是她的機器人，如今在為布蘭登服務。這能從側面證明布蘭登的可信程度很高——外人很難從一個機器人學家手裡奪走機器人的控制權，即便這個機器人學家已經死了。所以，或許是她曾下過命令。

沃茨家族有“皇位”要繼承。政治世家的内部權力傾軋異常嚴重。具體的她還想不起來，但那種感覺她很熟悉。

至于機器人計劃，目前能回憶起來的部分太少，想太多也沒用。

她思考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演奏是何時結束的。直到燈光亮起，她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