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裡人很少，薇利亞點了伯爵紅茶。梅因點了杯濃縮咖啡，但沒有要喝的意思。

“首先，我必須向你道歉。”他道：“對不起。”

“你指的是哪件事？”

“我不該襲擊布蘭登。”他說，“原本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關系很好，但現在我完全知道了。”

薇利亞：“意思是，假如我跟他關系不好……”

“不，我絕不會再動他一根頭發了。”梅因·特列斯神情複雜，就像當真承受過某種實在的痛苦一般，“其實我沒想過要殺他，隻想讓他暫時無法行動而已。也許你沒有注意到，在機器人博物館，那個機器人瞄準的是他的腿。”

“瞄準腿？”薇利亞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他已經……”

“我現在知道了。”梅因低下頭：“我要向你承認，盡管我不想殺他，但在策劃行動時，我并不在意他的死活。也就是說，即便他死了，我也覺得無所謂。”

薇利亞臉上幾乎沒什麼血色。

“但……我确實錯了，我不該觸碰到你的底線。”他說，“這次失蹤，我已經得到足夠的教訓，今後絕不敢再做這種事。”

“這跟你的失蹤有什麼關系？”

“我不能說。”他道：“既然布蘭登并未受傷，我鬥膽請求你的原諒。若有機會，我将盡力提供補償。”

“受傷的是我，所以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薇利亞說：“萬一你哪天又覺得他礙事呢？”

梅因輕輕歎了口氣：“以我機器人學家的生涯擔保，不會有下次了。我可不想被你報複。”

“聽起來倒有幾分可信。你剛才說要提供補償？”

“是。”

薇利亞：“我先記下了，以後會找你的。”

——

“的确，即使以完整的奧斯瓦爾德為摹本，量産心智機器人仍然是不現實的。”

茶喝到一半。雪越下越大，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

薇利亞：“你的SF-24是心智機器人嗎？”

“他誕生時，心智模塊還沒有被研發出來呢。”

“他是這麼古老的機器人？”

梅因點頭，“但我承認，他确實有些異常。”

“他的存在也能證明，精密機器人在一定程度上有不可控的随機性。”薇利亞說：“越精密就越不可控，因此難以量産。”

“但……如果能找回Ⅷ型心智模塊的關鍵資料，進展會快很多。”

Ⅷ型心智模塊即最新型心智模塊。薇利亞問：“你知道它怎麼會缺失嗎？”

梅因沉思片刻，說：“應該是被你毀掉的吧？”

“為什麼？”

“因為隻有你能接觸到它。”

她一時沒答話。

“你還想不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