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逃過難産命劫後,原本對慶秋和死了的賊心又死灰複燃了。
但寫着寫着,整個人又有些喪氣,不是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慶秋和怎麼這麼難追!明明她長得很好看,總不能是被醜拒了吧?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她思考着問題所在,忽然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一個猜想浮上心頭,慶秋和該不會是嫌棄她寡婦的身份吧?
古代以為寡婦克夫是不詳之人,因寡婦身份被嫌棄也不無可能?
懊惱極了,早知道就不說是寡婦了,說和夫君和離了也成。
但問題又來了,若隻是和夫君和離,又怎麼能夠進入全是皇孫貴胄的圍獵場,又怎麼能女扮男裝做書童跟随甯王入學方寸學院?
雲謠越想,眉頭皺着越緊。
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念頭浮上心頭,慶秋和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甯王風流名聲在外,府内侍妾衆多,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恐怕慶秋和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隻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這麼一想頓時慌張,完蛋,完蛋!
怪她自己一開始就說了謊,活該她這麼久都追不到人,誰讓她一開始就沒有托出真心來。
現在自首還來得及嗎?
雲謠胡亂的在信紙上将自己其實是甯王的侍妾一事和盤托出。
并真誠的寫了一整頁紙的對不起。
而後再将信仔細塞進信封,現在她就去驿站寄信,老天保佑她。
披上厚厚的狐裘鬥篷正準備出門,李嬷嬷抱着小世走了進來,一天一次例行公事的“摸摸世子”任務來了。
雲謠完成任務般摸了摸小世子,說:“李嬷嬷我有事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卻被身後的李嬷嬷喊住,“雲姑娘。”
“嗯。”雲謠回頭,“怎麼呢?”
李嬷嬷嗫嚅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把情人蠱的事兒告訴她,隻說外頭有雪,姑娘小心早點回來。
“放心吧,這太平盛世,路不拾遺。”
說罷正要離開,又複返,眨眨眼問李嬷嬷,“嬷嬷我記得你曾說過,你來自雲貴之地是吧?”
“是。”李嬷嬷點了點頭,“雲姑娘問這做甚?”
“就是……”雲謠眼睛彎彎,露出虎牙,“你們是母系氏族,男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或者說不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這,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說不準的。”
“那個你們那邊的男子嫌棄女子曾做過他人妾室嗎?”
“這……不介意,妾室隻要了結了與主人家的關系,嫁娶随意,管她之前身份。”
“那便好!”
雲謠松了口氣,揣着寫給慶秋和的“坦白信”雀躍的出了門。
身後的李嬷嬷卻是神色複雜,低頭對着睡着正熟的小世子喃喃道:“怎麼辦?你阿娘不僅不愛你阿爹,恐怕還愛上别人了,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