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華都快走到門口了,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被盧老師抱在懷裡的小狗,頓了會兒,不是很熟練地揮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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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蕭苟很早就發現了,一個人最好學的時候,就是不在學校的時候,一旦真正坐到教室闆凳上,隻會幹除了學習外的任何事情,小到數蒼蠅大到吃零食。
蕭苟蹲坐在地上,看着盧老師教前面的小比熊轉圈,腦子漸漸開始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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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晝夜溫差大,早上穿着短袖還嫌熱,一到晚上風一吹,雞皮疙瘩爬滿了整條手臂。
蕭苟打着哆嗦從酒吧的後巷裡出來,這些天酒吧生意不錯,老闆高興給他包了個大紅包,下班的時間也比平常晚了不少。
老規矩,箫苟先給楊雙雙發了大頭,老手機轉了好久才加載成功,餘下的零錢給自己留着吃飯。
淩晨很難打車,蕭苟也不想花這個錢,有這個錢夠他吃好幾根澱粉腸了。于是雙手插兜一路小跑着往家趕。
風呼呼透過衛衣的領子往裡灌,蕭苟縮着脖子低頭迎風跑得不知家在何方,全程一共三個左拐一個直行最後一個右拐,蕭苟隻完成了兩個左拐一個直行最後一個右拐,以至于最後擡頭的時候,蕭苟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還有些茫然,這是幹到哪兒來了?
再往上看,頭頂石拱門上偌大的幾個大字——梅苑居墓園。
他說怎麼周圍的風好像更冷了一點,原來是見鬼了啊!蕭苟勉強地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鞠躬道歉然後撥腿就想跑。
腳剛一挪步,餘光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墓園裡面出來,夜幕降臨加之相隔有段距離,隻看到的到利落有型的身形加上一頭疑似沒紮的長卷發。
蕭苟吸了吸鼻子,熟悉的味道淡淡纏繞在鼻端,玫瑰的馨香夾雜着烏木的苦澀沉悶。
是傅宴華。
蕭苟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待一會兒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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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宴華大老遠就看到個人影,起先沒有注意,以為隻是和他一樣喜歡半夜逛墓園的怪人,走進了才發現,還不如是怪人。
是蕭苟。
這是包廂外發生分歧後,兩人時隔多日第一次碰面。
即使酒吧和傅宴華公司隻隔了一條街,刻意避而不見也是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傅宴華看到蕭苟,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你在幹嘛?”
蕭苟也是賤得沒邊,傅宴華才問了一句,趕忙倒豆子似的連今天上了幾次廁所都和傅宴華抖落幹淨,生怕說慢了,下一秒傅宴華就沒耐心聽了。
蕭苟有一種天真的語氣道:“那你在這幹嘛?你也跑錯路了?”
傅宴華有時真的想扒開蕭苟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沒有。”
蕭苟:“哦。”
傅宴華看了蕭苟眼:“多得别問。”
蕭苟老實了:“哦。”
蕭苟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們一起走回去吧,兩個人有伴,我還可以和你說說話。”
傅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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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下,兩個影子一前一後走在一起。傅宴華個高腿長,步伐又快又緊,蕭苟為了不被傅宴華扔在身後,步子從散步變為了競走又從競走變為了小跑。
蕭苟有些不高興:“你走那麼快幹嘛啊?”
傅宴華停下步子幽幽地看着他:“不是你說急着回去睡覺嗎?”
蕭苟剛好在此時打了個哈欠,更加無從辯駁,隻好委屈巴巴地看着傅宴華。
傅宴華嘴上沒說什麼,表情也不像是搭理蕭苟的樣子,步子卻是實打實慢下來了。
蕭苟跟在傅宴華屁股後面研究了一會,猛然發現自己步子經過特訓好像快了不少,一開始死都追不上,現在步子稍微調快一點就能勉強并排。果然狗的潛力是無窮的。
蕭苟三步并作兩步,湊到傅宴華身邊,谄媚道:“我們走了好久诶。你家是不是離着很遠啊?”
如果不是你硬要拉着我走路,我現在應該已經開車到家了。傅宴華在心裡吐槽。
蕭苟:“我家就在附近,你要去我家喝水嗎?”
傅宴華偏頭看了蕭苟眼:“和誰學的?”
蕭苟無師自通聽懂了傅宴華的意思:“和店裡的客人學的。”
傅宴華:“哦。”又添了句:“不該學的東西别學。”
蕭苟有些掃興地垂了垂腦袋:“那你還要去嗎?”
傅宴華:“去。”
蕭苟:“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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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小區的安保措施約等于沒有,傅宴華眼睜睜看着蕭苟大搖大擺地從小區大門口翻了進去,然後在裡面按按鈕把門打開,對着傅宴華招招手示意對方快進來。
傅宴華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指着蕭苟道:“你們不管管?”
保安也是困得不行,正打着瞌睡,一下被傅宴華吵醒不爽道:“愛進進,不進滾。”
傅宴華:……
蕭苟着急地揮手:“快進來啊!”
傅宴華:……
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