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意識開始模糊,心率飙升至耳鳴,周遭的一切都開始虛化,蕭苟能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從全身上下的骨骸中破出。
不行,起碼這裡不可以。
蕭苟僅剩的一點意識強迫自己清醒,完全依靠着動物本能朝僻靜的巷子裡面沖刺。
繞過幾個大彎,爪子都快蹬出火星子來了,蕭苟兩眼一抹黑,終于暈了過去。
閉眼前,蕭苟還在想:周圍沒人,現在應該不會露餡了,希望待會兒哪個好心人路過的時候,能脫下衣服替他遮遮羞。
201
好渴……
想喝水……
“水……”蕭苟努力張開粘合在一起的唇瓣,發出微弱沙啞的呼聲。
立馬就有杯水遞到了蕭苟嘴邊。蕭苟微仰脖頸,不知疲倦地喝着杯裡的清水,多餘的水順着嘴角留下,沾濕了胸前的大塊布料。
“喝慢點,别喝死了。”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跟前響起,蕭苟卻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費力勾了勾來人的手指,露出個笑來,還沒等說什麼,腦袋一歪又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屋内黑漆漆的,不知道過去多久,蕭苟晃了晃有些昏漲的腦袋,試探着叫了句:“小壞。”
“别叫了,老子在你邊上躺着。”身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下一秒燈開了,眼前忽的一亮,已經适應黑暗的眼睛被白光一刺,止不住流淚。
小壞:“當不了傅宴華的狗了以後有那麼難過?剛睡醒就哭。”
蕭苟小聲辯解:“不是,眼睛難受。”
小壞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床對面的沙發坐下,發出兩聲笑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好不容易等到眼睛适應了光線,蕭苟睜着雙大眼從天花闆看到床頭櫃,從掉皮的牆角看到沒穿上衣的小壞。
看到熟人,蕭苟不由得鼻頭一酸,宛如受了多大委屈,眼淚和珍珠似的往下掉。
小壞見狀從沙發上跳下來,沒穿上衣便提起褲子給蕭苟擦眼淚,邊擦邊沒好氣道:“你知道你睡了多嗎?”
“你睡得我中午還去續了個房,大哥你連着睡了七天了!”
“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已經死了,想送你去醫院又沒敢,怕你到時候當着醫生的面大變活狗,那樂子就大了。”
蕭苟眼睛睜大,吃驚地說:“我睡了那麼久啊?”
他昏迷期間對時間的流逝并不敏銳,隻是隐隐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罵人,聽得不真切,但是大概很髒。
小壞哼笑道:“是,我給你當了兩天孫子,衣不解帶伺候了你七天,感恩戴德吧你。你知道我扛着你進酒店,廢了多大的力氣嗎?連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現買的,花了好多錢。”
“要不是我一路上死死跟着你,天知道你個蠢狗還要在那光着屁股躺多久。”
蕭苟耷拉着腦袋,真誠表達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罷又想是想起什麼,掀開被子着急忙慌地要下床。
小壞趕忙上前攔着:“你幹嘛去?我續房都續好了,你給我躺着,我不能虧。”
蕭苟着急道:“不行,我要回去,傅宴華找不到我會着急的。”
小壞舔了舔後槽牙,氣笑了:“你是說你現在要光着屁股用人的形态跑到傅宴華面前說你是他的狗?一段時間沒見你們都玩那麼花了?”
是了,得先變身。
202
“放棄吧蕭苟,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要變早變了。”
小壞邊打哈欠邊看着床上的小狗一分鐘八百個動作,一邊擺姿勢一邊學狗叫。
小壞:“你現在不僅變身沒變成,尊嚴也沒了。”
蕭苟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淚眼婆娑:“真的沒辦法了嗎?”
小壞看了眼時間:“基本上沒辦法了,認清現實吧,雖然你現在變不了狗了,但是起碼你人格獨立,站起來了。爸爸很為你感到自豪。”
蕭苟:……
小壞揉了把蕭苟的腦袋由于手感過好,沒忍住又揉了一把:“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接受現實,然後回家拿手機趕緊把這兩天的住宿費轉我。”
蕭苟:……
小壞:“我現在渾身下上就20塊錢,外加兩個鋼蹦,稍微一蹦哒就是貧窮的聲音。”
……
路邊的小吃攤。
“吃吧吃吧,别客氣,他家炸雞腿做的特别香。”
小壞大刀闊斧一口炸串一口啤酒,平時總喜歡翻人白眼的桃花眼喜滋滋得。這些東西重油重鹽,要換做往常在周尋家裡當貓,周尋是一點都不會讓他沾,還老喜歡喂一些味道不好的營養品,眼下好了,沒人管着他能夠一次性吃到爽,小壞自然是高興的。
蕭苟:“你吃完飯打算回去嗎?”
小壞茫然擡頭:“回哪?”
蕭苟:“周醫生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