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心情,傅宴華出了房間門。
一出門就看到蕭苟坐在飯桌邊正襟危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身後的奶鍋咕咕作響,餐桌上擺着兩個盤子,盤子裡放着兩塊焦黃的面包。
有點殷勤的過頭了。
傅宴華:……
蕭苟看到傅宴華醒了,露出個讨好的笑來:“醒了啊,我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傅宴華拉開椅子坐下,拿了塊面包塞嘴裡,沒吭聲,一邊吃一邊打量着蕭苟,不知道對方大早上起來發什麼神經。
嘴裡最後一口面包咽下,剛想說話,蕭苟趕在傅宴華之前開了口。
蕭苟把臉貼在傅宴華胳膊上,嗓音和吃了蜜一樣甜:“對不起,我昨天不是故意的,我亂說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傅宴華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蕭苟,眼裡透出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評定蕭苟這句話是發自内心還是權宜之計。
蕭苟大着膽子:“真的,我不會騙人的。”
蕭苟:“你相信我,那真的不是我的真心話 ,我就是和你鬧脾氣。”
“我和你天下最最好。”
本來就是一時賭氣說的話,當不得真,蕭苟隻是一時氣惱傅宴華裝醉害得他胳膊酸痛不堪,眼下氣過了又跑過來叭叭叭道歉了。
傅宴華始終沒有吱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食指上的小痣。
小騙子,從開始就慣會說些好聽的話惹人高興,再說些盡讓人去死的話,打個巴掌再過來給你吹吹氣,吹吹氣再打個巴掌,循環往複,把他傅宴華當狗來訓。
蕭苟的頭越來越低,就差把臉埋進碗裡,傅宴華總算出了聲。
“你昨晚說了什麼嗎?我喝醉了,記不到了。”
蕭苟猛得擡頭,眼裡驚疑不定,對上傅宴華坦坦蕩蕩的表情,猶豫道:“你不是裝的嗎?”
傅宴華:“不是,我昨天喝了很多酒,真的醉了。”
“可是,我感覺你後面很清醒。”
“你感覺錯了。”
傅宴華說的鎮定,惹得原本笃定的蕭苟也開始懷疑是不是的錯覺。
傅宴華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完,看了眼蕭苟:“吃好了嗎?送你上班。”
蕭苟趕緊把盤子裡剩下的面包塞嘴裡,忙不疊地跟在傅宴華身後,嘴裡含糊不清道:“那快去上班吧,不抓緊就要遲到了。”
傅宴華隻道:“行。”
蕭苟在暗地裡長舒一口氣,好險,他早上起來回顧昨晚,腦子嗡嗡作響,就怕傅宴華第二天要來翻他舊賬,那他還得花力氣去哄,傅宴華氣性那麼大還不定哄得好,現在好了,傅宴華壓根就不記得昨晚他說了什麼,害得他早上起來白擔心了半小時。
好在傅宴華有時确實寬容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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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吃火藥了,打球那麼猛?知道的是打球,不知道的以為你要揍我。”
文森擦了把額頭的汗,心有餘悸地看了眼手裡宣告報廢的網球拍。
萬把一個的網球拍,打了七天,壞了八個。雖然文森本身也屬于不缺錢那一檔,但是這網球拍的報損率也看得文森眼皮子猛抽。
兇殘實在兇殘。
“你要是實在火氣旺,我給你介紹個中醫,你喝幾天中藥好了。”
文森靠在網球網上,笑得賤兮兮的,金發被汗水打濕,又被捋到腦後,露出張折疊度極高的臉。
“别打了高馬尾,過來喝口水。歇會兒,我年紀大了,經不起你這麼搞。”
“高馬尾”涼涼地看了眼文森,走到門口水箱彎腰從裡面拿了瓶礦泉水出來。
水是冰的,就算傅宴華剛剛運動完正是心火燥熱的時候,但是水通過食管進到胃裡還是涼的人心悸。
文森走了過來一把搭在傅宴華肩膀上,狀似無意道:“怎麼這幾天都是你一個人過來,沒打算帶人嗎?”
傅宴華:……
傅宴華想起什麼,一個大力甩掉文森的手,文森一個沒準備差點載地上。
文森破口大罵:“你幹嘛啊?我就問了你一句,至于破防成這樣嗎?你是不是最近更年期啊?”
傅宴華眼神細細在文森的臉上掃過,像是在看一塊豬肉,看得文森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文森害怕地抱着雙臂往後推了幾步:“你什麼眼神,我先和你說好,我不是什麼随便的人,你少把主意打我身上。”
傅宴華:“神經。”
文森嘿嘿笑了兩聲。
傅宴華:“你有對象嗎?”
文森:“沒有。”
傅宴華:“談一個吧。”
文森咧咧嘴:“不是我不想找,是我還沒有遇到我生命中的靈感女神,如果不是他和睡談都沒區别,而且你懂的我和圈裡那些垃圾不一樣,我很愛幹淨。”
傅宴華點點頭:“那你什麼時候能找到你的靈感女神?”
文森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道:“不知道。”
傅宴華:“我覺得這個地方沒有你的靈感女神,你要不去别的地方看看?我幫你訂票,明早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