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華指了指自己腺體的位置,手指撫上蕭苟的臉頰,移到蕭苟嘴角,稍一用力,指尖挑開蕭苟唇瓣,觸上蕭苟瑩白的貝齒,黏膩濕滑。
傅宴華放了一點信息素出來,玫瑰味挑逗着蕭苟本來就不是很理智的腦袋瓜。
“蕭苟,你要咬我嗎?”
“感覺你現在不咬,以後咬不到,還蠻虧的。”
傅宴華扯開脖子上的蕾絲項圈,把脖子伸到蕭苟面前,脖子修長,皮肉緊實,不知道是不是長期帶着抑制環的原因,有幾根青筋格外明顯,在雪白的肌膚上猶如潛藏的青龍,頸肩帶動着堅實的肩胛骨,像是俯首的巨獸。
傅宴華手搭在蕭苟腦後,稍一用力,蕭苟的嘴唇便觸上傅宴華腺體處的肌膚。
“咬。”
傅宴華發号施令,手指在蕭苟金色得發間來回穿梭,像是安撫又是壓迫。
蕭苟心一狠,閉着眼睛用力咬下。
是犬牙刺破肌膚的痛感,酸酸麻麻的,腺體跳了跳。
作為一個Alpha,腺體被咬本應是件很恥辱的事情,但是傅宴華覺得很滿足,好像身體缺失一塊被補了回來,什麼都沒有,沒有信息素的注入,沒有信息素交纏時那種神魂颠倒的快活感,有的隻有踏實感。
傅宴華發出一聲輕笑,說:“蕭苟,做得好。”
蕭苟閉着眼睛,牙嵌到傅宴華肉裡,嘴裡嘗到血腥味也不肯撒嘴。
很幼稚的報複方法。
傅宴華不斷摸着蕭苟後背安撫着,安撫着他氣性有點過于大了的小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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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最後還是蕭苟親自推到傅宴華身體裡的,看着針管裡的液體越來越少,蕭苟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傅宴華指尖擦幹淨蕭苟嘴邊殘留的血和唾液,挑了挑眉:“在想什麼?”
蕭苟搖了搖頭,低着腦袋思考的樣子好像很乖巧的樣子,完全讓人聯系不出來剛剛那個死命咬自己的人和眼前這個乖順的小孩是同一個人。
傅宴華也不催促,穩定劑進入身體後,帶來短暫的倦怠感,以至于他現在已經覺得有些困了。
蕭苟張嘴,像是下定了什麼主意:“你去做手術吧,我支持你。”
蕭苟的态度轉變的有點過于快了,快到傅宴華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腺體周圍抹了藥,怎麼才咬一口,十幾秒的功夫,蕭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蕭苟靠在傅宴華身上,閉上眼睛,有些難過:“蕭老師說,要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
蕭苟沒有明說是哪個蕭老師,但是傅宴華已經心領神會,他拍了拍蕭苟的後背。
蕭苟閉着眼睛回憶:“其實我和雙雙都想留蕭老師下來,但是蕭老師不願意,她說她很痛苦,她不想治療了,她說這輩子已經知足了。”
“她說每個人對于自己的人生都要自己的路要走,走下去還是停住,其他人說的都不算,隻有自己說的才算。”
“她說比起後半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她更想好好出去走走。”
“雙雙罵蕭老師蠢,明明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了,明明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沒事了。”
“雙雙不願意就這麼讓蕭老師去死,我也不願意,但是蕭老師還是走了,很堅定。”
誰都想不到,明明清醒的時候都很少,體弱多病的蕭老師,會在一個夜晚醒來,然後拔掉了自己的輸氧管。
等護士發現的時候,蕭老師臉上還帶着微笑,好像沒有離開過一樣。
楊雙雙瘋了似的抱着蕭老師哭,她一邊哭一邊罵自己自私,明明知道蕭老師活的已經很痛苦了,但是卻仍然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霸道又不講理地想要把人留下來,明明蕭老師的願望隻是想在還走得動的時候出來走走,但是就連這個楊雙雙也沒有滿足她。
蕭苟的眼淚順着臉頰留下來,流到傅宴華的脖子上,淌過剛剛的咬痕上,腺體周圍一陣陣的發燙。
他衣衫不整地從酒店跑回來,剛好看到蕭老師最後一眼。
蕭老師死,傅宴華是知道,早在蕭老師死後的第二天,傅宴華就收到剩餘醫療費退回的消息。
彼時他隻覺得可惜,如今卻是鎮痛。
蕭苟閉着眼睛:“傅宴華我怕你死。”
“但是我不想……我不想你變成第二個蕭老師。”
“帶着遺憾走,我不想,我不想,傅宴華,我好後悔,我應該帶着蕭老師出去走走。”
他這些日子糾結過,猶豫過,愛人和愛己的那股欲望來回撕扯,終于在牙齒落下的那一刻做出了選擇。
傅宴華抱着身體已經開始顫抖的蕭苟,耐心地拍着蕭苟後背,一下又一下。
“蕭苟,對不起。”
書房裡響起小獸般的嗚咽聲,是屬于蕭苟的生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