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栖鳳山的道路很是太平,在直面山匪劫道事件之前,羅倚一直是這麼想的。
雇來趕牛車的車夫膽量一般,已經瑟瑟發抖、兩眼翻白,幾乎立時就要暈厥過去了,羅倚極少遇到這樣的狀況,但還是在一旁小聲地安慰他。
被劫的并不是他們,而是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車夫發現不對時立刻就要掉頭,卻被迎面飛來的一支長槍吓軟了手腳。
長槍狠狠紮進了地裡,有舉着刀兵的匪徒惡意地吹起口哨,旁邊的喽啰發出了嘻嘻哈哈的笑聲,羅刹端坐在牛車上看着前方的馬車皺起眉頭,梨花的瞳孔豎起,也警惕地望着馬車。
“住手!吓唬路人算什麼好漢!”
一聲清亮的怒喝從馬車中傳來,羅倚驚詫地看着馬車,這聲音……
馬車中鑽出來一個女子,雖然這回已經不是在書院時的裝束,但羅倚還是認出來,那是白璇。
“白小姐,稍安勿躁,你一定也不想我們誤傷路人吧,我的羽箭可不長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頭領發了話,情況似乎與羅倚想象的不同,仔細看“匪徒”的裝扮與架勢,對方似乎并不是劫匪?但說出口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的無賴之語。
白璇轉頭看過來,等發現這倒黴的路人是誰之後,眼睛微微睜大了,顯然是認出了他們。
領頭見狀笑出聲來:“看來還是認識的?那再好不過了,既然如此,那就和我們一起回栖鳳山吧,也希望白小姐不要再借故出遊,讓曾某與白老爺為難。”
白璇怒氣沖沖,張口想要反駁些什麼,隻見羅刹捋了捋衣袍站起了身,道:“我二人本就是要前往栖鳳山的,随你們同去也無妨,但不知可否讓這位車夫趕着牛車回轉?我想,閣下也不願意節外生枝吧?”
羅刹的視線直直地盯進對方眼裡,那位姓曾的頭領與他對視了半晌,道:“先生真是好膽氣,不過我要怎麼知道他不會去報官呢?”畢竟自己匪氣十足。
關乎性命,牛車夫馬上連連搖頭想要說明自己不會報官,在說出話之前被羅倚按了下來,示意他别出聲。
羅刹笑了笑,回答:“閣下會擔心這個?一眼看過去,這分明是白小姐的家務事麼。”
曾頭領的眼神中帶着欣賞,他當然不會擔心,隻是随口為難一下這個氣定神閑的書生而已。他舉起左手,對着幾人的刀兵便收了起來。
羅倚聽到雙方談妥,不慌不忙地把車上的東西收拾整齊,搬到了前面的馬車上,理直氣壯地蹭了白璇的車,一點不緊張,看得幾個喽啰有點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