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梅林早就算好了——或者說預言到了。

鄧布利多被推出門的時候，外面隻有一個抱着一堆書的赫敏·格蘭傑，而窗外，還有一堆源源不斷的書在往裡飛。

看見鄧布利多的時候，她似乎呆住了。手上的書斜出了比薩斜塔的斜度，甚至還有要繼續往下倒的趨勢。而窗外的幾本書還沒來得及走進來，就因為施法者的不專心而突然失去了漂浮的托力，噼裡啪啦掉了一地。（但願這會兒下面沒有人。鄧布利多心想。）

而在手上的那堆書即将掉下去的前一秒，赫敏才像是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樣。她的臉飛速紅起來，驚喜又不乏心虛地把書扶了扶以免它們掉到地上，同時從随身攜帶的那個小包裡面往外掏出更多的書。

她結結巴巴地對鄧布利多說：“下午好，先生……呃，這些是——”

鄧布利多彎下腰，他那隻幹枯的手（現在和之前比已經好上不少了，但從外表上來看還是沒什麼差别）從地上撿起了一本書，拿在手裡看了看。

好巧，是《尖端黑魔法揭秘》這本書。

鄧布利多那隻完好的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接着把這本書遞給赫敏，善解人意地道：“是從我的辦公室裡變出來的。是的，我認出來了。不錯的飛來咒，格蘭傑小姐。”

赫敏的臉更紅了。

“我——我想着說不定我們以後會用到這些書，所以——”

梅林在扒開的門縫裡看着這一幕，無聲地笑着。這個半分鐘前還在大喊“鄧布利多複活了！”的人現在看上去快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哎，沒辦法，他就是喜歡看樂子。這種除了會讓當事人尴尬一會兒别的什麼負面作用也沒有的樂子，他可喜歡看了，反正又不像地獄笑話那樣扣功德。

戈德裡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斂點。然而梅林絲毫沒有體會到他這個動作的深意，反而不小心笑出了聲。

這讓他們暴露在已經開始讨論“鄧布利多怎麼複活了”這個問題的師生，以及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吃飯比較慢、慢了赫敏幾分鐘才回宿舍的哈利、羅恩、金妮的視野中。

哈利驚愕地看着鄧布利多：“先生？你不是已經——”

羅恩瞪大眼睛看向打開的門：“這個門不是打不開嗎？”

金妮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問出了一句總結性的問句：“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但他們沒有機會長話短說了。

随着塔樓底下傳來學生們上樓梯的腳步聲，以及嘀咕聲（“拉文德說她在外面看到有書掉下來了，真的假的？”），鄧布利多拿出梅林臨走前才塞回給他的老魔杖把書都彙成一堆，臨時讓它們飛進了斯萊特林的三号密室。

而見狀，戈德裡克也大大方方地把門拉開，往邊上側身，給他們留出一條能進去的道路：“都進來吧。”

“先進去吧。”鄧布利多見打頭的赫敏有些猶豫，補充了一下這麼做的理由：“我還活着這件事情暫時還要保密。”

而梅林則終于止住笑，也從門口的地方挪開，一邊收拾亂七八糟的詛咒材料一邊招呼他們：“快進來啊，你們也不想被發現吧？——順帶一提，别亂動裡面的東西，被詛咒了我不負責解啊。”

——雖然解還是會解的，但說可不能這麼說。梅林想。

總而言之，一行人有了鄧布利多的背書，飛快地相信了梅林和戈德裡克這兩個陌生人，一起趕在其他的格蘭芬多上樓之前鑽進了這間斯萊特林的三号密室。

赫敏走進來的時候還打量了一下内部的空間，敏銳地發現牆壁之間的空間應該完全塞不下這樣一個房間的。

赫敏似乎猜到了這是什麼咒語的效果：“這是……”

戈德裡克對她帶有鼓勵意味地笑笑：“一種在當時很先進的無痕延展咒。不過現在看起來有點落後。”

羅恩路過的時候嘀咕了一句：“沒想到你還真的認識鄧布利多……”

戈德裡克笑而不語。

其實是才認識的。

在塔樓攔人的時候說的話是我騙你們的。

金妮一進來就開始打量這裡的東西。她第一時間就被書桌上方的那個畫像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誰？”她問，“那個畫框裡的人？”

梅林囫囵收拾好那堆詛咒材料，把它們随意打包起來堆到一旁，聞言答道：“好問題，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不問問神奇海螺呢？”

沒有人懂這個出自《海綿寶寶》第42集的梗。因為《海綿寶寶》動畫系列要到1999年才開播，一群生活在1997年上半年的巫師顯然沒看過。

梅林搖搖頭，雙手交叉置于腦後：哎，沒人懂我的梗，真傷心。

最後一個進來的哈利走進來，反手關上門，開始打量房間——他的目光被擺放在桌上的東西吸引了。

“這是——”他瞪大了眼睛，愣了半秒後飛快（甚至可以說有點手忙腳亂）地從兜裡拿出那個從那天晚上開始就一直不離身的盜版挂墜盒，将它和桌上擺放着的那個斯萊特林的挂墜盒作起了對比。

他發現它們倆長得得有差不多九分相像，剩下的大概是制作盜版的時候時間太趕了沒來得及微調細節。

“行家啊，”梅林故意誇張地說，“斯萊特林的挂墜盒，九九成，稀罕物，今早剛搞到的。如假包換的魂器——順帶一提另外兩個也是。”

“我估計魂器已經齊活了，這兒的魂器全部加起來大概能湊出半個湯姆·裡德爾。”

接下來的時間，由鄧布利多接過了講解事情經過的這項重任，講清楚了從那天晚上被救開始到今天的大緻經曆，并簡要介紹了周圍兩個人“平行世界援兵”的身份。

哈利問：“我明明看見是斯内普——”

梅林：“我修改了你和食死徒的記憶。你的大腦封閉術真的很菜，建議沒事多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