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羅斯去給他親愛的老師捎消息,這段時間裡,傑伊和瑞利、直哉一人接着一句,盡量把事情給勞拉講了個大概。在談話中,勞拉也知道了他們的名字。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不過看着瑞利依舊有些懵懂的樣子,好心地叮囑了一句。
“下次介紹自己的時候不要随便把真名說出去。”勞拉說,“有心人會靠着這點詛咒你的。”
瑞利看了看邊上一臉認同點着頭的傑伊,又看向瑟潘。瑟潘點點頭,說:“我和你說過。”
随着這句話,瑞利好像真的從記憶的邊邊角角扒拉了點隻言片語出來。
“對不起。我一時沒想起來。”她有些心虛。
“沒關系,”勞拉對她笑笑,“如果你的中間名夠多的話,知道名字和姓氏是不會怎麼樣的。放寬心好了。”
她站起身來,拍拍裙擺上的灰塵:“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麻煩你們等一等。我去準備午餐——順便告訴你們一個噩耗,這裡隻剩下土豆了。”
瑞利反而松了口氣:土豆怎麼做都不會難吃的。要是有魚她就要開始擔心仰望星空派的出現了。
她詢問過勞拉是否需要幫忙,勞拉客氣地表示沒有客人來幫忙的道理。于是瑞利無所事事地坐回石頭上,耳邊是一群逐漸放松下來的小巫師竊竊私語的聲音。
直哉發了一會呆,轉過頭去,發現瑞利正在啃着她的指甲,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焦慮與不安。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瑞利深吸一口氣:“我就是覺得不對勁。”
“你還記得莫妮卡他們說他們是什麼時候得到世界意識的消息的嗎?”她問。
直哉記得,大概剛落地就聯系了。
瑞利不安地挪了一下重心,繼續:“從到這裡開始,過了大概多久了?你有算過嗎?”
直哉估算了一下。他們在森林裡轉的時間并不短,中間還繞了點路以免被教廷順着痕迹追蹤。盡管因為有傷員在、他們已經盡快減少了繞路環節,但在森林裡花費的時間也絕對超過一個半小時了。
“一個半小時以上。”直哉說。
瑞利重重地歎出一口氣。
“我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認為這樣說出來的壞預感比大聲說出來的要更不靈驗些。
“你看,世界意識直到現在還沒有聯系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瑞利說,“一般來說,按照他們的經驗,我們應該被發布一個任務,然後我們完成之後就可以回去。但是……”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插入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是瑟潘。
他說:“事實已經很明顯地擺在我們眼前了。”
瑞利和直哉看向他。
“這次和前兩次不一樣。這是一次沒有世界意識介入的意外。”瑟潘說,褪下僞裝後的猩紅色豎瞳看向他們兩個,語調平靜,“把空間定位器拿出來。我們要靠自己回去。”
……
這是個很沉靜的孩子。
赫爾加·赫奇帕奇借着說話的由頭微微偏頭,看向稍微落後自己半步的年輕人。
雖然他看上去年紀不小,至少已經不能再被歸類到俗世中“孩子”的概念中了。但是,對于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将眼前這位少年稱呼為“孩子”倒不是一件什麼難事。
年長者的特權之一就是可以不講道理地稱呼任意一個歲數不如自己的人為“孩子”,不管他們是七旬老太還是八旬老漢。
嗯,不過眼前的這個孩子倒是還沒到七旬老太或八旬老漢的地步。他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赫爾加想。
判斷一個年輕人的年齡其實不是一件很輕易的事情,尤其是當他們家的基因中寫了“長久的美貌”這一條的時候,你很難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什麼用以彰顯年齡的細紋。
不過赫爾加覺得自己的判斷應該是很準确的。
哎,她不是故意想在這方面作弊的,但她确實有個小小的秘訣。
年輕的時候赫爾加曾經和她的好友們一同在大地上遊曆,其中就包括那位著名的黑巫師。她有幸認識知曉對方從十七歲至今的所有樣貌上的細微變化。
而去除掉瞳色的不同的話(哎,現在他又把眼部的僞裝加上了),眼前這個孩子的面龐,誇張點說,與和她初識時的薩拉查别無二緻。
嗯……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面前人的面部棱角的處理方式似乎更加柔和些,而又在眉眼處又淩厲了些許。
托薩拉查近些年來不怎麼長皺紋的福,雖然細看是能找出些區别,但是估計每一個不熟悉薩拉查的人看見這張臉的話,估計都會吓一跳吧。赫爾加已經在路上遇到了不少被吓了一跳的人。
赫爾加一一和路上碰見的人打了招呼,然後她對瑟潘說:“就是前面了。我已經給他們去了信,他們應該已經到了。”
瑟潘隻是沉默地點點頭,對這個決定并沒有什麼異議。他綠色的眼眸看着某處,仿佛正在思考些什麼。
赫爾加在心中有些歉疚地歎了口氣。
雖說她本人原本是打算把瑟潘帶到霍格沃茲裡面的,但是出于安全考慮,她還是把地點定到了霍格沃茲附近的霍格莫德。
“下午好,赫爾加。”
赫爾加停住腳步。
面前是一間近些年來新建的酒館,霍格莫德的建立者兼店主,伍德克羅夫特的漢吉斯,看見了她,便和她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