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采取的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在課間對徐少龍進行深情告白、在高琅珏在籃球場打籃球的時候堵人并抱住對方的腿大喊“求求你放他走吧”、在學校為了元旦晚會要求各個社團出節目的時候帶着給徐少龍的主角劇本敲響他們社團活動室的門……
總之,很恐怖一男的。
尤其是站在徐少龍的視角去看的時候。
但打又打不得,用魔法對付對方又有點不太好。徐少龍每次想起對方,都不由得對對方仿佛聽不懂人話一樣的執着感到深深的無力,不得不繞着對方走。
他真的很想告訴李思奇:别再追着我跑了,有這工夫幹點什麼别的不好?有這樣的毅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總之,這個話題對徐少龍而言太過沉重了。于是社團成員們便在短暫地提及這個話題後又換了個新的話題。
賀一諾看了眼時間,接着對照着課表點進了下一節課的網課鍊接,又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拿出下節課要用到的書。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麼在網課中流逝。
在地上爬行、進行鍛煉的薩薩突然嗖一下鑽進書桌底下藏好。
【有人來了!】
下一秒,敲門聲響起。不過直到賀一諾說了“請進”後,來人才擰開門把手。
賀總觀察了一下書桌上的東西的擺放、以及賀一諾的表情及動作後,才帶着一盤切好插好簽子的水果走進來。
“下課了?吃點水果。”
賀總走近的時候,身邊的味道除了果香外,還有一股明顯的酒精味。
她年前礙于人情不得不花錢購置了一個瀕臨倒閉的口罩廠,本來是打算把生産線改改勉強也能用來做點服裝的,結果碰上這回事,最近簡直忙得腳不沾地。賀一諾常常能聽見她匆匆離開、隔上大半天又匆匆回來的動靜,有時甚至忙得兩三天不見人影。
不過即使很忙,每次進家門的時候她都會用濃度足夠的酒精進行消毒。所以一旦她的身上出現濃烈的酒精味,賀一諾就知道她是剛剛才從外面回來的。
賀一諾吃起了水果。賀總關心了幾句她最近的狀況後,面露猶豫。
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于是問:“是不是又要出去忙?”
“哎。”賀總歎了口氣,“是啊。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過會兒又要出門。你在家裡有什麼需要就打電話和我說。”
賀一諾應了一聲,賀總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來。她接起後對着那邊說了兩句,便對賀一諾歉意地笑笑。
賀一諾說:“你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業主群發了,今天要測核酸……”
“你把業主群通知發我,我自己去就行。”賀一諾說,“我都這麼大了,認識回家的路,走不丢。”
于是賀總又一次匆匆離去。
薩薩悄悄從書桌底下探出一個頭來,有點委屈地拿尾巴在地上畫圈:
【我什麼時候可以不用藏起來?】
這很難說。賀總是個雌鷹一般的女人,在機遇與風險并存生意場上也不缺那份拿主意的勇氣。但在面對自己唯一的女兒的時候,倒是顯得過于優柔寡斷。做個核酸都怕人走丢,更别說是養條蛇了。
賀一諾隻能說:【我盡量讓你過明路。】
【好吧……】薩薩蔫了一會兒,又說,【我今天要吃雞蛋!】
賀一諾答應了薩薩,并為家中消耗速度飛快的雞蛋庫存心虛了一瞬,決定以後多吃點别的省點雞蛋給薩薩吃。
去廚房拿了個雞蛋給薩薩,并讓薩薩吃完剩下的垃圾記得丢垃圾桶裡。賀一諾接着打開手機,發現群裡再次熱鬧起來。
徐少龍和梅琳喊着什麼“吃個瓜我家房塌了”啊、“收藏夾灰了”啊、“家裡着火了”之類的話就開始在群裡發表情包刷屏。
賀一諾看了一會,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能确定他們家的房子并不是真的着火了、也不是真的塌了之後,選擇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轉而點開了賀總轉發給她的業主群通知。
時間就在十分鐘後。
于是賀一諾把吃飽喝足的薩薩塞進抽屜(也是薩薩的臨時小窩)裡面,拿上家門鑰匙和口罩便出門排隊去了。
……
“诶老王,你看那邊,那小孩怎麼不戴口罩?”
“是我們小區的嗎?怎麼看着有點面生?”
“長得挺好看的,是不是明星的孩子?”
“诶你别說,這小孩怪好看的,能當童模吧?”
“就是穿得有點破……诶,什麼東西打我?”
還沒走到地方,發現尚未開張的核酸檢測點邊上已經排了不短的隊。賀一諾走到隊尾排隊,耳朵卻捕捉到了幾個前面幾個中年男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她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去,看見了一個長得确實好看的小男孩。
他身上穿着有些寬松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年頭,袖口洗得發白,還有不少磨損的痕迹。但好在長得好,即使衣服不那麼光鮮亮麗,也會被路過的人猜測是不是童模。
賀一諾站在隊尾,默默看了他幾秒。
但不是因為他的臉,而是因為他身上尚不能收斂的魔力波動,以及剛剛那十分明顯的、驅使綠化帶中的碎石子撞向那些對着他評頭論足的中年男人們的舉動——
這是個巫師。
或者更準确一點,男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