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薩薩對蘇笠安嘶嘶了幾聲(她聽不懂蛇語,但大概能猜出是在道謝),接着歡快地扯着裡德爾鑽進了他的新房間。
裡德爾大概也明白寄人籬下,就連賀一諾的寵物也比他受重視的道理,于是也隻能順着薩薩的力道往書櫃裡面。
“我還以為你會說些更有威脅力的話。”他和薩薩走後,賀一諾收回看向那裡的視線,和蘇笠安說。
“……這倒也沒什麼必要。”蘇笠安說,“平行世界之間的區别我還是懂的。不同世界的同位體做出的事情不該安在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頭上。”
“說到底,他還是隻個什麼事情也沒來得及做的小孩呢……”她嘀咕道。
“平行世界之間也有某種慣性。”賀一諾不冷不熱地提醒她。
比如湯姆裡德爾總會變成伏地魔、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總是會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奧利凡德家總是在制杖、霍格沃茲的創立者總是那四個。蘇笠安想,她知道賀一諾說的是什麼。
如果以某些更加現代的名詞來介紹這種慣性的話,大概可以稱之為“設定”。故事總是在這些設定的基礎上往下演繹。
這次她多停頓了一會,才說:“但是……總會有些不一樣的世界的。”
“比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并不美妙的經曆,蘇笠安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某種類似于“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包的表情,“你應該還有印象,我和伊萬、奧托一起去的那個世界。”
“你指的是鄧布利多為愛自願被囚禁在紐蒙迦德的那個世界?”賀一諾語氣平淡地問。
蘇笠安簡直不知道她是怎麼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個可怕的句子的。
她隻好也盡量裝作對這件事情不那麼在意的樣子,故意把語氣放輕松:“對,就是那個世界。我記得我們一落地就在莫斯科,擡頭就是拉着黑魔法炮彈的夜骐馬車……那裡的裡德爾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不僅不在英國當他的霍格沃茲優秀學生,居然還成為了一個克格勃。”
“他一開始穿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我們誰都沒認出他。”蘇笠安說。
他們在社團内部聊天的時候分享過這個故事,賀一諾對這段還有印象。
“然後你們就被他騙進了克格勃們的埋伏裡。”她肯定道。
“還被丢進了牢房。”蘇笠安補充,“雖然我們最後還是越獄了。”
以後去平行世界之前,社團的每個成員都需要下載一個反詐app。賀一諾想。
似乎是為這段慘遭詐騙的經曆感到尴尬,蘇笠安輕咳兩聲,把話題從牢房這段挪開。
“總之……”她說,“哎,或許這個裡德爾……”
賀一諾:“你想說他可能會和伏地魔不一樣?”
蘇笠安點點頭。
“不過現在看來他當不成克格勃了。”賀一諾說,提醒了蘇笠安一句,“他變成一個好人的概率很小。”
這件事情蘇笠安也知道。
“我就是覺得,這麼多個平行世界裡,就他一個來了這裡,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她一想起伏地魔幹的那堆破事就頭疼,“再說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還是個小孩,我總不能因為他未來可能幹壞事就把他殺了……世界意識還叫我們把他送回去呢。”
這件事情他們在群裡也說過。
裡德爾和薩薩參觀完房間,又從稍顯狹窄的入口處爬出來。不過賀一諾沒管他們,問起正事:“世界意識有和梅琳說要多久嗎?”
“世界意識在努力了。”蘇笠安聳聳肩,說,“祂沒說具體時間,不過梅琳醬猜是一周左右來着。”
“占蔔?”
“她說她猜的。”
“……”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午睡,下午上課就要打瞌睡了(雖然午睡了有時候也會打瞌睡),蘇笠安便和賀一諾提出了道别。
賀一諾叫住她,從桌上的書立之中抽出幾張寫好裝訂好的A4紙遞給她。
蘇笠安克制住翻動的沖動,但沒克制住發問的沖動,好奇地問賀一諾:“這是什麼?”
“羅飛俞的詛咒學習資料。”
噢,确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着。斯萊特林一對一小班教學詛咒學,萬尼亞也是出息了。不過也難為他學得懂,上次穿越到中世紀的時候她不信邪、偷偷摸摸去蹭了一節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詛咒課,結果就因為沒天賦被勸退了。
雖然也不是說一點天賦也沒有,隻是魔力特性不适合,但到底還是不得不遺憾離場了——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她隻能在背後扼腕歎息自己不是天選黑巫師。
蘇笠安馬上對手裡的這疊A4紙升起一股不一樣的感情——
“我拿着,會被詛咒嗎?”她記得有一類詛咒的類型是觸發式的來着。
賀一諾:“現在才想起這一點是不是有點晚了。”
蘇笠安心虛地把眼神移開,似乎這會兒房間裡面的裝潢突然變得格外吸引人起來。
“你有空的話順路把這個給羅飛俞一趟。”賀一諾說。
本來打算過兩天再給當做周末練習的,但既然蘇笠安來了,那就讓她順手送一下算了。
蘇笠安比了個“OK”的手勢——反正她會幻影移形,可以說和誰家都順路,順手送個文件的事情而已。
她臨走前又表情嚴肅地拍了拍裡德爾的肩膀,不顧對方嫌棄的微表情,又重複了一遍讓他做個好人的話。
裡德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