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魔法密林的時候已經将近淩晨,他便把我拐回家,說别天天去打擾爺爺,以後讓我在他的屋子裡自生自滅。
我懵了一下,然後清醒過來,似乎一直麻煩爺爺真的不好。
隻是……我要跟這個人一起住?
床頭的紅玫瑰早已被換了另一支,在黑夜中怒放。他似乎總有辦法讓忙碌的日子保持浪漫的新鮮感。
好像……跟他住也沒什麼不好。我看着他披着毛巾進浴室的背影,想着。
正當我把鬥鬥放到書桌上時,卻傳來了輕輕的敲窗聲。
我擡頭望向窗外,一張小麥色的臉正在窗外晃蕩着。
我詫異地上前開窗:“你不怕死?在這晃蕩幹什麼?”
“我現在在回去的路上,路過這裡見到你,過來跟你打一聲招呼而已。”服部平次壓低了聲音,我要聽懂他說什麼更費勁了。“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江戶川柯南。”我其實并不想搭理這個奇怪的人,但是看起來他并不像壞人。況且我很快要去人家地盤上撒野,如果能交個朋友說不定事情會順利很多。
“噢,我叫服部平次。”他說。“今天如果不是你,估計我還要被他打多一次……”
“你上次到底跟他說了什麼讓他把你揍得那麼慘?”
他臉上閃過一絲尴尬的神色:“你也知道黑白魔法師互相看不慣,我不就說了一句他這種程度的魔法,去我們魔法小學期末考試,都别想及格嘛……然後就……”
自己嘴賤找打型,不值得可憐。
“好了可以了,你快走吧,等他出來你就不一定還有命回去了……”
“小鬼,給我遞一下毛巾!”快鬥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我扯着嗓子應了一聲,關上窗戶,便把窗外的人甩在腦後。
浴室裡霧氣氤氲,我從門縫處把毛巾遞給他,可是卻又一隻濕漉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喂,你看清楚……”沒等我抗議完畢,他用力把我往裡一拉,隻聽見水花盛開的“嘩啦”一聲,我便狼狽地跌在浴缸裡,與那個粗魯的男孩一塊兒。
快鬥的頭發因為濕透,貼在他的額頭上,兩頰旁,讓他此時此刻看起來十分清秀。長長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水珠,像極了化不開的淚。
“你是笨蛋嗎?”我朝他大聲抗議,稚嫩的童聲在浴室裡回響,聽不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哎呀哎呀既然全身濕透了那就一起洗嘛~”他邊說着,邊幫我褪下衣服,三下五除二,白色長袍被他扔至洗衣籃。
雖然都是男生沒什麼好害羞,但是我還是尴尬得不行。
或許是因為吃甜點的時候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影響了心緒,一時羞惱,我用力向他潑水,他像早已料到般敏捷地避開,迅速開展防守反擊。在巨大水花臨頭之前,我潛到浴缸下,對着他的腰部一陣狂撓。他用狂笑代替慘叫:“柯南哥哥快住手我知道錯了哈哈哈哈哈哈~”
總要有你向我求饒的時候,我們才算是棋逢對手。
他看我并沒有停手的意思,便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了此戰役——
他把我舉出水面,一字一句地說:“好了!我認輸!”
隔着層層水汽,他臉部的輪廓被模糊,可他雙眸裡的光芒卻媲美了銀河,天地萬物之間,再也沒有比它們更亮的光芒。
“想停戰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陰險的笑,背對他:“幫我洗頭!”
他冷笑:“希望你别後悔。”
于是,新的戰役又再一次打響。
從浴室裡出來時,兩個人笑得幾乎斷氣。
作為輸家的我,不情願地拿着浴巾幫他擦着濕漉漉的發,他一臉得意地享受着我的服務,時不時還使喚我端茶遞水。
暗之大陸的黑夜果然特别漫長。
如果是夢,這刻的幻想若不要醒,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