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鬥怎麼會在這裡……?而且……
老師……?
樹洞外的風逐漸變小,黑魔法師的怒氣似乎消退了些。她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轉身往快鬥的方向跑去。
我深呼吸,想平複因為恐懼而加速的心跳。待确定黑魔法師走遠後,我探出頭,卻被人一把拎起衣領,提至半空:“小鬼,剛剛那個大魔法是你放的嗎?”
快鬥的眼睛睜得很大,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是我……”
“你是笨蛋嗎?”他哭笑不得地罵我:“大白天在森林裡面放一個大魔法,你這不是在挑釁整個島的黑魔法師?”
“我也不知道我會放出一個大魔法啊。”我不服氣地争辯:“你怎麼會在這裡?”
“實踐課啊,在附近的大木林打妖怪,找到老師藏在某個妖怪身上的黑水晶母礦。”他頓了頓,又說:“你要練魔法,晚上再來,現在回家去做别的,不要在這裡添亂。剛剛要是被老師發現你,你早就完了。所以我的救命之恩你要牢記在心。”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煩地答道,他把我放在樹枝上,摸了摸我的頭,便迅速往郊外跑去。
晚上快鬥回來的時候,我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暢。他把一杯熱可可放在我面前,甜膩的氣息讓我微微清醒過來。他邊換衣服邊抱怨他可怕的老師長了一副那麼美麗的皮囊脾氣性格卻暴戾得不行。
我想起下午的狂風,還心有餘悸,不由自主把手中的熱可可握得緊了一些。
“不過小鬼,你也算強悍了,居然随随便便就可以放一個火系大魔法。”他在我身邊坐下,奪過我手中的熱可可,喝了一口。
我故作深沉地說,這是天賦,你羨慕不來。
一如所料迎接他的白眼。
我打開抽屜,拿出那副畫:“你這畫的不是你自己吧?”
快鬥瞟了一眼畫:“前些日子有個占蔔師來學校宣講的時候随機抽人免費占蔔,他說這會是對我影響最大的人。而且很神奇的是,我偶爾會夢見他。”他接過畫,看着畫中的人,眼裡的目光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柔和。
“你都夢見他的什麼?”我追問。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他拿畫卷成紙卷敲了一下我的頭:“三天之後,是白馬探的成年禮,他準備在帝都擺酒席,你要跟我一起去。”
“帝都?”我才恍然發現我到如今還不知道暗之大陸的帝都在哪裡。
快鬥在空中輕輕一劃,眼前出現了暗之大陸的鳥瞰圖。
無數細小的島嶼星羅棋布,幾片大陸被寬大的河流分割,魔法密林和勇士部落之間靠得最近,也最接近紅海,而在地圖最偏僻的角落被大片大片的冰雪覆蓋,我忽然想起我還是意識體的時候快鬥手裡出現的水晶球,裡面也是這樣的景象。
“帝都在這裡喲。”快鬥手輕指水面,浩瀚大海中央閃爍詭異的暗紅。
“在海底?”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點點頭:“海底世界是整個暗之大陸最繁華的地方,時間神殿重建選址也選在了海底,皇家的魔法師和最強的龍騎士槍戰士幾乎都住在那裡,當然少不了的還有高官們,比如白馬探的爹。”
“有兩個問題。”我認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問:“我們在海底世界要怎麼呼吸?”
“空氣胸章,戴上之後就可以正常呼吸。”他說罷,打開抽屜,一枚古銅色的勳章正安靜地躺在角落。他說:“其實用得上的地方隻有海底世界室外,室内都是沒有水的。”
我端詳着那顆胸章,古銅被镌刻成紫荊花的形狀,花蕊處還鑲嵌着無數精美切割過的藍寶石。
“沒錯,胸章很貴,海底世界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地方,物價高高高幾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這枚都還是白馬送的,我明天找他要多一枚。”
他用舌頭把嘴邊殘留的熱可可舔舐幹淨,我看着他毫無吃相的樣子,跟他彈鋼琴放大魔法的樣子真是天壤之别。
“我還有個問題。海底世界沒有魚麼?”
他全身打了一個寒顫,卻極快恢複平靜:“我有特制的眼鏡,戴上之後魚會在我視野裡變成書。”
“……你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你别管!這很受用!還有你千萬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怕魚!尤其白馬探!”他用手中的紙卷抵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威脅我。
嗯……看來這人很在意白馬探的看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