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着急，語法有些混亂，聲音都有些抖，又尖又利。

“那他們是你男朋友嗎？啊！？”

話趕話，什麼混賬話都說出來了，權志龍氣的胡言亂語起來：“你要是覺得我沒那麼厲害你找

厲害的去啊！！”

“我……”

江留月給哽住了，氣的臉蛋通紅，怎麼也跟不上話語。

而權志龍壓抑已久的情緒仿佛終于找到了出口，甚至無法控制起來：“要是覺得我那麼沒

用，你何必喜歡我啊，比我厲害的不是到處都是嗎？不是都很喜歡你嗎？”

“……”

江留月一下呆住，愣愣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說這樣的話。

她幾乎在瞬間就想到了韓振斌，想到了兩個人之間都在用甜蜜的時間拼命掩蓋的其實從未消

失的隔閡。

也是兩個人平時見面的時間太少了，除了拼命的甜蜜根本沒時間去吵架，一次次的疙瘩累計

起來，現在已經非常可怕了。

她的眼圈漸漸發紅起來，嘴唇顫抖着不知道該說什麼。

“别哭，不許哭！！”

光線微弱，權志龍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隐隐聽到壓抑的哽咽，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吼道。

“……”

江留月努力咬住嘴唇，倔強的看着他，劇烈的喘息着。

她現在已經不是委屈了，而是感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少女純潔無瑕的喜歡被狠狠的踐踏，她第一次嘗到了心碎的滋味。

可是不管再怎樣堅持，再怎麼告誡自己，再怎麼拼命的忍耐，酸意和委屈也讓大顆大顆的淚

水從清澈的雙眼裡滾落下來。

江留月不願意示弱，用袖子胡亂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鼻子都被堵上了，濃重的哽咽和鼻音

回蕩在令人窒息的房間内。

“……都說了讓你别哭！！”

愧疚和心痛鋪天蓋地而來，權志龍卻固守着少年特有的敏感和尖銳，為了那快要粉碎的自尊

心而咬着牙說着違心的話語，江留月的哭聲就像是針一樣紮在他快要崩裂的神經上，他腦子一

熱：

“吵死了你。”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本來就是胸口四處沖撞着情緒，不知道為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講出來的那句話，怎麼

聽都充斥着不耐煩和厭棄。

江留月一愣，好容易忍住的淚水又一次滾滾而下，咬出痕迹的紅唇也不自覺的松開，哽咽聲

傳出來一點，又被她拼命吞咽下去。

她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睛，可是眼淚怎麼也擦不完。

“…我……”

權志龍想要說什麼，嘴巴張了好幾次。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江留月的頭發，将她抱在懷裡，可是他剛剛靠近，江留月就一把推開

他，然後跌跌撞撞的拉開門跑了出去。

“Alice……？”

“……Alice？！！！怎麼了？？Alice！！！”

“Alice……！！！”

客廳裡傳來一陣嘈雜，然後是重重的關門的聲音。

卻沒有江留月的哭聲。

沒有哭，真的沒有哭。

“志龍……”

“出去！！！！！”

“你……”

東永裴在門口站了一會，歎口氣，給他關好了門。

一片黑暗裡，似乎還殘留眼淚潮濕鹹澀的氣息。

明明……已經離開了……

權志龍呆了一會，忽然覺得難受，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臉，才發現，原來哭的人，是自己。

也許我隻是嫉恨，别人帶給你歡笑，我卻總讓你流淚。

——《小秋》OST。（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