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總是有好有壞,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孩子。”
她面對反擊,理直氣壯的不得了的說道。
對啊,她不是什麼好孩子,這個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在你身邊的時候真的太乖太乖了,乖的讓你總是忘記。
“GD君,我們GD君看來,Alice是好孩子呢還是不好的孩子呢?”
之前的互動太多,主持人不願意放棄這條線,追問道。
這個,如何評價呢?
“我們Alice當然是好孩子。”
你的腦子在思考,嘴巴卻已經先不受控制了。
觀衆們也好,别的同僚也好,對你這樣的反應和答案已經習以為常了。
就是嘛,就算是個壞孩子,你也不會講的。
别人如果說Alice是個壞孩子,你會比任何人都生氣,可能還會暴走,雖然你很清楚,她真的不
是個好孩子。
外熱内冷,無情冷血,沒大沒小,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偏執固執,倔強起來讓人恨不得咬
死……為了形容她你可以用完所有不好的詞語。
可一講起她,你卻總是用這世界上最美的字眼。
我們的漂亮的孩子,可愛的孩子,溫柔的孩子,善良的孩子,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好的孩
子……
讓你心動也讓你心痛的孩子。
不管怎麼樣,你這樣想着,手托着自己的腮,看着正在用毒舌攻擊主持人的那個得意洋洋的孩
子——
她新剪的碎發半挽着,有一些垂在她的肩膀上,她認真說話的樣子,真是讨人歡喜。
于是你的嘴角悄悄的就揚了起來。
她當然不是好孩子,她現在有很多很多的壞毛病,她是和你不同又相同的那種人,靠折磨自己
來折磨别人,她每次開始折磨自己的時候,你就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一樣。
有時候是因為節目的事情忙起來就不吃東西也不睡覺,靠一杯杯的咖啡來補充能量,有時候她蹲
在陽台的角落裡,背後是整個城市絢爛的霓虹,她蜷縮着,用四四方方的銀酒壺一口一口的喝烈
酒。
有時候她喝醉了,就會變成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樣子。
她那麼乖巧,你說舉手,她就舉手,你說坐好,她就坐好,兩隻肉爪子放在膝蓋,乖巧的要死,睫毛抖着,可憐兮兮的瞅你,瞅的你心裡酸的難受,最後歎口氣,說親親我,她就傻笑着親
你,臉蛋通紅皮膚滾燙,貼着你的唇濕濡而甜蜜,帶着辛辣的餘味。
所有因為她而瘋長的怒火在瞬間就被熄滅了,你滿心苦澀和憐惜,連罵一句都辦不到,隻能把
她抱緊,輕吻她的側臉,耳垂,輕喃一些柔軟的情話。
創作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沒人比你更了解她。
沒人。
中場休息,都是自己人,片場裡熱鬧非凡,你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随着人一起往後
台走。
她整個人都撲在CL的身上,細細的手臂摟着CL的脖子,CL好脾氣的抓着她的手背着她一扭一扭
的走。
她被逗的很開心,笑聲清脆的像是夏日的風吹過竹廊的風鈴。
你一邊走一邊看着她一邊笑,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最後落在她的腰上。
衛衣很合身,卻因為她摟着CL脖子的動作而露出一小截白白軟軟的腰,像是一塊被抹平的奶
油,嫩的發光。
你皺了皺眉,正要走上前去,Sean哥已經先過去,拿着條毛毯,給小家夥兜頭兜腦的蒙上,然
後又說了什麼,她更大聲的笑了起來,一下子從CL身上滑下去,在地上踉跄一下才站好,旁邊的
人給吓到急忙伸手摟她。
你的眉頭皺的更緊,幾乎要上去搶奪。
可她像是一隻靈巧美麗的蝴蝶一樣輕巧的閃開,在地上蹦了兩下,把那條毯子蒙在自己的腦袋
上,然後原地轉圈起來,COS一個美麗的天竺少女,嘴裡還唱着一支沒有意義的歌。
周圍的人都被她逗笑,伸手去捕捉這隻漂亮的小蝴蝶,吓唬她。
她靈巧的不得了,蹦來蹦去的躲避那一隻隻手,拖着随便哪個路過的人當擋箭牌,整個後台都
成了她的天下。
……熊孩子。
看着忙内差點被這個怪力的熊孩子給扯的甩牆上當大餅,你無奈的笑了起來。
“蝴蝶要飛走了。”
她忽然停下來,一本正經的說,然後甩着毯子真的飄乎乎的跑出門去,不知道到哪裡了。
這樣的神來一筆和離奇的腦洞YG的衆人都已經習慣,大多笑着起哄一句就各自去忙。
你本來也不以為意,坐下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和别人說了一會話,卻忽然覺得時間變得很
長,看了看表,你有些坐不住了。
【蝴蝶飛走了。】
她裹着條床單,純白的那種,趴伏在柔軟的床鋪上,雪白的人雪白的床單,幾乎要軟陷進去。
隻有烏發黑眸,紅唇一點。
她暖暖的呼吸撲在你的鼻翼,你睡眼朦胧,大手搭着她的肩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的拍打
着。
【蝴蝶要飛走了。】
她撲上來咬你的耳朵,像是小狗一樣的尖尖的牙齒有點疼有點癢,舌頭軟軟的,像是好奇的小
魚兒。
就算是半夢半醒你都被逗笑了,大手一摟把你那美麗的蝴蝶夫人抱在懷裡,氣息不穩的親她的
額頭,嗤嗤的笑:
【飛去哪裡啊,敢走哥就要撕掉你的翅膀。】
真是個變态。
結束了回憶之後,你花了一會來反省自己的神經質和偏執還有連自己都害怕的獨占欲。
這會……你的蝴蝶呢?
你又看了看表,徹底坐不住了,端着已經空了的咖啡杯起身,你的眼睛一個個的看過後台的
人,然後再若無其事的轉過腳步,往門口走。
找她一點也不費力,畢竟你熟悉她所有的思考方式,熟悉她喜歡的每個角落,閉上眼睛都能找
到她。
可她卻在抽煙。
你一愣,卻發現她并沒有點燃香煙,隻是叼着。
頭發因為她後傾的頭而散落下來,她微微的眯着眼睛,有點翹的鼻尖在身後氣窗的光影裡打上
一層薄薄的柔光,然後在側臉上描上厚重的陰影。
良久,她垂下頭,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裡,沒有動了。
你想要伸手摸紙巾去給她擦淚,卻隻在自己的口袋裡摸到了冰涼的打火機。
你仿佛被燙到一樣,手倉促的抽出口袋,抓了抓自己的毛線帽,走廊傳來聲音,來人了,你來
不及反應,她已經站起來然後迅速轉身上樓,很快消失,無聲無息。
你慢慢走過去已經空無一人的樓道口。
氣窗透過光,明亮的光裡灰塵飛舞。
你看到一隻蝴蝶從氣窗的欄杆裡遠遠飛走。
然後在湛藍的天空裡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