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測試劑量。
XX年10月31日
我滿腦子都是那個配方。
我知道他就是因為這個才把配方給我的。他知道這是一扇怎樣的大門,沒人能抗拒它的誘惑,不,這不是地獄之門,這是指引我們釀造榮譽的朝聖之路。這是苦路。
我需要更高級的實驗室。
我還需要試驗品。
XX年11月2日
他說那女人死了。
但是實驗不能停止。我告訴了他實驗的目的,他也發瘋了。他說會協助我完成後續的研究。
XX年11月4日
菊子說她已經把美紀送到了歌舞伎町。
這是報應。
我會停止研究。”
11月4日的手記就是川上最後的記錄。萊伊看看手記再看看蘇格蘭,猶豫着開口,“如果這是一個克蘇魯的研究項目的話,”他說,“其實可以不用告訴我。”
蘇格蘭站起身,沒有接上萊伊的玩笑話,而是換了個話題,“10月25号之後的所有試驗品都得找出來帶走,我來看看…”他掃過試驗台旁邊的櫃子,“鹽酸鹽酸…啊,找到了,這本實驗日志也必須毀掉才行。”
“下一個目的地是長野。”萊伊看着蘇格蘭走向洗手台,有兜帽的遮掩,他不大能看清蘇格蘭的表情,“神奈川那邊已經解決了,市川小姐的實驗室在長野,我們還得到那裡再幹一次今天的活。”
他把筆記本放進水池,擰開水龍頭,然後在嘩啦啦的流水聲裡緩慢地到完了那瓶濃鹽酸。紙張迅速地碳化分解,又随着流水消失,隻留下滿屋子難聞的氣味。蘇格蘭注視着流水毀掉最後一點痕迹,轉身沖萊伊笑,“——關于實驗的事——”
“等會我會在車上告訴你的…事實上,我覺得這也不是什麼應該在氯/仿彌漫的實驗室聊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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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了解萊伊嗎?
也許他是了解的,他們曾是搭檔,主狙擊手和副狙擊手,或者狙擊手和觀察員。他們曾經在一些夜晚分享過子彈,酒精和傷痛,也許正是這些分享讓冷硬的男人在天台上肯對走投無路的同僚交付些許信任。他說我的真名是赤井秀一。
蘇格蘭不了解FBI的赤井秀一。
他其實不想告訴任何人組織到底在做什麼實驗。幾年前實驗室的研究員背叛,A線研究方向洩露,BOSS下令清洗。當時他負責大阪的某個生物實驗室,蘇格蘭查到那裡時實驗室已經全票通過,秘密展開了人體實驗。第一次敲開實驗室大門的時候他隻是殺雞儆猴地警告,于是他不得不再次踏進那個地方,殺掉更多的人——有些剛剛被吸納進這個團體。這是一種病毒。貝爾摩德對他說,通過靈感與知覺擴散,一旦染上就沒有辦法根治。
别對染病的人心軟,貝爾摩德說,一如今天他下達對戶田的滅口命令的聲音,我們隻是在控制傳染源。
但是蘇格蘭不了解FBI的赤井秀一。
也許在萊伊之外他是個忠心的好員工,好探員,他會像要功成身退一般把和蘇格蘭的談話如實上報——那樣他也确實可以功成身退…但也許他在萊伊之外還是萊伊,聽完之後沒準他會抽根煙,然後平靜地感歎一聲嚯,再把這份秘密爛在肚子裡。
看吧,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是琴酒或是沒有經曆那個天台的諸伏景光,他就不會這樣糾結。
“萊伊,”蘇格蘭說,“記得讓你的免疫系統做好準備。”因為我即将讓你感染一種病毒,希望你能在病毒的侵襲下保持理智,赤井秀一。
長發的男人隻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開車?”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