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毗鄰山貌似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線索,希望也逐漸不再渺茫。
元武殿内,一位府上文将面帶不解沉重地踏入主殿,先是同昭玉俯身作了揖。
“殿下……”
顯然,這位文将貌似有什麼難言之隐。
“若是還未有所進展,那便不用再道了。”
昭玉正凝眸觀測着身下仙文鋪設而來的山川地形圖,這是毗鄰山的山勢,昭玉還在苦思不解。他見文将如此,不假思索地認為是線索又落入瓶頸,于是不惱不怒地揮揮手,意思他離去。
“殿下……其實有所進展了,”文将默默歎了口微乎其微的氣。
昭玉指點金粉山川圖的蒼勁玉指在半空中頓住,他轉而擡眼看向神色緊張的文将。
這些天徹查天宮寶鼎異動一事,昭玉可謂是快要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來,恨不得一頭栽進這個“無底洞”。
因為毗鄰山多次巡回未果,他便又回府動員了全府上下所有消息網,文武官員雙管齊下。他其實未想過,這成天隻會在天界禁書閣足不出戶、閱覽千書的文将先有了線索。
“為何不言?”
昭玉顯然是對這位文将的做法不滿,他淡然卻極具威懾力的眼神看得文将心裡發毛。
“此事,大抵與殿下之師——伯樂真君有些因緣,不知天書指引是否會有偏差……故不敢言。”
昭玉起初确實覺得文将所言猶如天方夜譚,這平日在大事上相對“安分守己”的師父能做什麼事情?何況事情涉及的可是天宮寶鼎,伯樂尚未有此能力。
“其實若是非要追溯前因後果,準确而言,此事更與已然消匿蹤迹萬年有餘的明霞女師有所幹系,”文将禀告。
“何意?既然如此,又為何說伯樂真君與此次異動之事有關聯?”這下就連昭玉,面對着文将口中頗為雲裡霧裡的言論,也心有不解了起來。
昭玉心中暗念:“明霞女師……”
念着這個曾經熟悉的字眼,一些往事便慢慢浮現腦海裡面了。
萬餘年前的那場血雨腥風裡,帝君、明霞女師曾同他一齊并肩作戰。那時候的昭玉追随在帝君麾下來到毗鄰山,那是他第一次與明霞女師相見。
記憶裡,他好像與她不大熟絡,每次說話也都是這位生性活潑的女師大人同他主動打交道。那時候的昭玉時常懷疑,為何這平白無故的,明霞女師總是如此“關心”他這個小輩。因此,途中還多少發生了些不太愉快,倒也能解決個幹脆利落的事情。
如今,這麼一點通,他似乎就茅塞頓開了。既然明霞女師與師父伯樂有所交際,他作為伯樂的徒兒,這位女師自然就會對他多加關注了。
昭玉的大腦轉動得極快,他立馬就讀懂了文将的言下之意。
“你的意思是明霞女師與我師父有關聯?”
“殿下英明……”
但是,昭玉還是不大能理解。既然如此,那為何當年身居高位的明霞女師會同那時候還是個無名小卒般的伯樂真君有所關聯?這仙階跨度未免太大了些。
其實随着時間的飛快流溯,當年的帝尊早已位居天帝,當年稚嫩的玉面少年如今也成了一柱天界必不可少的頂梁柱,當年懶散慣了的伯樂仙君居然也升了大真君……總感覺記憶裡的大家都還在,殊不知時間最喜撥弄人心,撥得人們居然絲毫不會察覺到這其中早就少了一号人物。
說來慚愧啊……就連他這個大名鼎鼎的元武掣也不例外。
若不是此刻文将言語指引,他怕早就忘記了明霞女師失蹤一事了。這麼多年的歲月沉澱下來,大家都還在,卻獨獨少了她這麼一角。
昭玉凝眸思忖半刻,待思慮周全,才慢慢啟口:“我料想,文将你的意思是此時天宮寶鼎與明霞女師失蹤一事關聯頗大。天宮寶鼎異動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以為這個隐患其實很久以前就被埋下。而恰巧在時間對上的點上,明霞女師剛好消失。”
他背手過去,漫步至殿門側,平靜的目光投射向外面天宮萬裡無雲的大好天光。金鐘又被“磅磅”敲響。神聖的氣息同不知源頭的金光交錯,一齊籠罩在他的身側。
文将隻是看着昭玉挺直的、泛着金光輪廓的身影,殿中二人皆是靜默無言。
“天書可曾指引明霞女師失蹤一案如何進展?”直到昭玉忽地開口,才将沉默打斷。
“有。”
“如何指引?”
“天書指向的便是……伯樂真君,”這位文将倒算個爽朗的人物,習慣緊張的環境後就能開門見山了。
不知何時,昭玉才轉過身來,他好像剛做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抉擇。他淡淡歎了口氣,剛好就此撤去了常日積累在面的沉重古闆,順其自然地展露出微微釋然的淡笑:“真是湊巧得很。如此來,天意是執意要我去找師父一趟。”
他的淡笑包含了諸多無奈,因為伯樂鬧了蟠桃宴這出的事情他本來是不想管的,但現在機緣巧合下,他還真不得不将此宴當作拿捏伯樂的跳闆了。
造化弄人地厲害,讓他不禁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