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這些,就是為了你死心。”
“我知道,我的心早死了。我現在一心向着黨,迫切地想為中華民族偉大複興做出自己的貢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你最好是,不要哪天又來跟我說,我好像還有點放不下他。那樣我真的會殺了你,OK?”
*
轉眼間,白駒過隙,白雲蒼狗,高三的到來扼住了我的咽喉。
時間過得真快,青春裡沒了他的出現,竟變得意外平淡,就像是湖面的死水,激不起任何波瀾。依稀記得好像有一段時間看不到瞿之寒了,杜子規也變成了孤家寡人,想來是瞿之寒那小子見色忘義。
我們班上有一個很喜歡畫畫的女孩子,她性格很好又大方,總是将自己的畫作打印成照片。如果别人喜歡的話,她都會直接送出去。
高三上期。有一次,我去找班主任問曆史問題。意外地看到藝考學生信息登記表,挨着她名字的,正是瞿之寒。
我心想,瞿之寒畫畫那麼好看,以後要是當了畫家,肯定是很出名的那種。
當時班上藝考人員要進行集訓,一下子走了七八個人,教室裡那些空位看起來紮眼,班主任為了不讓我們分心,就将那些空桌子搬出去了。
掙紮着熬過了最辛苦的一年,被學習和内耗填充的内心無法再留下他的位置。
等到畢業典禮那天,我才忽然又憶起這個人的存在。
恍然間發現,從高三上期開始,這個人就從我的視野裡消失了好久,居然連畢業典禮也沒來參加。
***
故事說道這裡,已兩點了。
為了不打擾寝室裡其他兩人休息,她們特意選擇了一樓草圃旁的一個小吧台。那是學校為了打造創意寝室而新修建的項目。
小雨淅淅瀝瀝地打在帳篷布上,發出沉厚低吟的嘶吼。夜間微涼的秋風吹過,昏昏欲睡的趙遺珠掖緊了自己抱下來蓋腿的小毯子。
“走吧,去睡覺。”張麗不好意思地輕輕拍着她的背,趙遺珠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如釋重負般抱着毯子跑上了五樓。
一口氣跑上去,隻為了能快點睡覺,卻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來。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吹會風再上來。]
打開微信,一眼就看到了張麗給自己發的消息。
[行,那你記得毯子蓋緊點,今天下雨呢,别被吹感冒了。]
趙遺珠關上手機,一躺在床上就進入了溫柔鄉。
張麗坐在椅子上,即使蓋了毯子,但冷風依舊毫無手下留情地撫摸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五年了,張麗還以為那次自己對他早就死心了。
可為什麼這個人又出現了呢?他的出現到底是種什麼象征?
她分不清,她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執念?
她長得不漂亮、身材不出挑、個子又矮。如果瞿之寒是海王,那麼可以明确的說,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讓海王上岸。
她對伴侶的要求是——不需要多麼好看,隻要性格踏實穩重,能照顧人會疼人就好。
這是按照結婚的标準定制的,可以說是爹系男友。
這一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由于熄燈斷電來不及吹頭發,她的頭發隻能在冷風中任由它自己幹,可那濕哒哒的風好像也不想放過她。
六點,她迷迷糊糊聽見舍友起床洗漱的聲音,困意如猛獸襲來,直到中午十二點才醒。
不知道趙遺珠在不在寝室,她張口想喊一聲,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蹭着牆壁坐起來,頭疼欲裂仿佛是利劍将頭皮刺穿、又拿粉碎機在腦骨裡面攪拌。
她揉了好久的太陽穴,才看清趙遺珠的拖鞋擺放的整整齊齊,這是她出門前的習慣。
想喝口熱水,又發現昨天就沒有了。叫寝室裡另外一個人訂,她又老是忘記或者拖延。
喝水的想法一瞬間被一股怒意取代,她啐了口唾沫:“草泥馬!”
由于她身體狀況還不錯,高中三年除了高一那次再也沒生過病,所以她身邊不會常備感冒藥或者溫度計這種東西。
胃裡一陣惡心翻湧,她趴在廁所門口吐了好久,感覺要把苦膽吐出來似的,口腔裡全是一股苦水的味道。
吐完後,身上才不似先前軟綿綿的狀态,至少雙手有力氣了些。
校醫院旁邊有家藥店,是校醫院的附屬藥店,可以醫保報銷。
想着發燒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沒把腦子燒壞就好。她走進藥店,和店員說了自己需要的溫度計和布洛芬之類的藥品就回了寝室。
幸好今天沒課,她一向懶得請假。因為請假總是要編點理由出來,要是編的不太像樣她自己會内心不安。
肚子裡感覺不到餓,她幹脆沒買飯。把溫度計放進胳肢窩裡,過了十五分鐘取出來看,燒到了38度。
“還好,沒到四十,一切問題都不大。”有時張麗都很佩服自己這種樂觀開朗的心态,沒把自己玩死都是自己命大。
吃了退燒藥,困意再度襲來,這次她睡下時沒有再想到那個人的臉龐或者關于他的任何事情。念及此,她能感覺到自己做夢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