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裙子上的麥子酒香和草莓清香夾雜在一起,卻不顯得難聞。
“麗哥,喝了多少?”
“喝了半打。”
瞿之寒突然想起來那冰桶裡的酒和他搬的貨是同一種啤酒,搬的時候粗略地瞥了一眼,那就雖然度數不高,但喝多了大概率也離斷片不遠。
“喝了六瓶?這麼能喝?還沒醉暈?”
“瞿之寒,我現在腦子還挺清醒的。你相信嗎?”
“我信,你隻要走路不搖搖晃晃我就信。”
“有一次我和我大姐去KTV,他們玩遊戲,我也去了。我大姐想着都是自己人,可以鍛煉一下我的酒量。我那天晚上喝的雪花,喝了四瓶呢,但是我覺得就像喝水一樣,除了肚子脹什麼感覺都沒有。哦,對了!還有點感覺——想小解的感覺。”
張麗覺得莫名地亢奮,這個活生生、實實在在的人站在眼前,她的話就像流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瞿之寒,你會跳舞嗎?”
“不會。你要教我嗎?”
“我也不會,但是我唱歌挺好聽的。”
“那你現在想唱歌?”
“我現在想唱歌,但是大庭廣衆之下我不太好意思。”
“那你小聲一點,哼給我聽?”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合着你诓我呢?”
“這就是你不懂幽默了。”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完了……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想到,總不能前腳說了要追自己後腳就上趕着去泡妞吧?應該不至于這麼寂寞?
“你是來泡妞的?”張麗頓時有些不開心了,又覺得雙腿有些無力,找了個長椅坐下來休息。
“張麗,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白天上完課下午馬上坐車來泡妞?我精力不能這麼旺盛吧?”
“誰知道……?反正我今天沒課……我又不知道你有沒有課……”張麗哝哝地嘀咕着什麼,瞿之寒聽不清,于是挨着她的距離更近了些。
溫熱噌的一下從脖頸蹿到耳廓,那速度就像坐火箭似的,張麗往護欄那裡又擠了點。
“瞿之寒,你是海王嗎?”張麗說出這個問題時大腦很清醒,隻是覺得外腦頭昏腦漲的,太陽穴上面像長了個起搏器似的突突跳個不停。
瞿之寒噗呲輕笑了一聲:“麗哥,這個問題在于你。”
“講些廢話……我初高中語文都不好,中考八十多分,高考九十多分,我不喜歡做閱讀理解。你說的這些話,就像是要我自己做題似的。”
“那看來我比你好些,我高考語文一百二。”
“但是我數學挺好的,我高中那會數學經常一百二三。”
“那我們算是互補了,我數學經常八九十。”
“不對,這個話題繞遠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瞿之寒,你是不是海王?”
“我……應該是?反正我覺得,你覺得我是。”
“瞿之寒,我也想當海王,但我覺得我的外形條件撐不起我的野心和宏圖大業。天天被女孩子圍着的感覺真好,香香軟軟的,我有些時候蹭到芸芝姐的胸,我都會害羞。”張麗說着說着捂起了臉。
“我胸太平了,就跟呼倫貝爾大草原一樣平坦……”張麗嗚嗚着說些什麼,瞿之寒又聽不清了,順道又挪了點過去。
“你不要再過來了!你要把我擠死嗎?”張麗努嘴皺眉看着他,簡直就是一個氣鼓鼓的灌湯小籠包。
“那我減肥?下次就不會擠到你了?”
“瞿之寒!不能減!”張麗一臉堅定:“減了胸就小了,我當時就是減肥把胸減小了,張帥還騙我說不會……你要是把胸減小了當不成海王怎麼辦?”
“當不成海王,當魚怎麼樣?”
“你當魚?那一定是條又臭又長的大鹹魚,扔進池塘裡把整池子的水都污染了,之後漁夫一年都沒有收成。”
“那你要當魚嗎?”
“我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不想被做成剁椒魚頭。”
“你背書還真是一句一句的。”
“都隔了一年了,高考完後就全還給老師了。”
瞿之寒将自己的外套脫下,遞給張麗:“先搭着?夜裡風大。”
張麗拎着衣服聞了一下,沒有煙草味隻有極淡的酒味,可能是剛才進夜店裡染上了點,又放心地把衣服搭在自己肩膀上。
“去銀杏賓館吧,那是我表哥開的,今晚可以先在那裡歇一晚。”
“好。”
城市裡的霓虹燈将兩人的影子拉長,纏繞在樹上的燈帶使得人眼迷離。張麗跟在瞿之寒身後,施施而行,一會踩着他的影子,一會踩着路燈在樹葉間投射下的光點。
瞿之寒時不時往後看看,嘴角沉溺在蜜糖裡。
你當海王,我當臭鹹魚好不好?這樣我就可以一條魚霸占一整片海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