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獲救的林二癱坐在地,紅瞳死盯剛才的戰局,似乎還在劫後餘生。
直到鐵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回魂過來。
林二見大家最後趕過來找他,他低頭看地,不敢直視大家,臉色通紅通紅,與剛才害怕的慘白對比,似乎有些反常。
賈先率先打破異常,“林二,石頭說你鞋掉了,回來找鞋?可我看着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鷹眼直瞄他的雙腳。
林二的腳跟處幹淨得很,并沒有鞋掉之後出現的污漬。林二也知道瞞不了大家了,這才支支吾吾地道出實情。
“我我也不是故意騙鐵牛的,今天的景氣這麼好,要是回去這麼早,下次再來都不知道有沒有這好運道。”
“所以我最後才落單說自己鞋掉了,不成想毒蛇還緊跟着,要不是有你們……。”
他捂着臉一個勁地搖頭,知道自己給大家添麻煩,但他自己也很憋屈!
誰不知道聽到有危險就馬上抛開,但是他實在沒法子了。
哪怕他今天收獲那麼多菌子,但還是杯水車薪,吃了這頓沒下頓。
畢竟家裡人口多,還那麼多藥罐子,不铤而走險那能怎麼辦呢?
大家聽了他的解釋,再看他這幅樣子,頓時一陣沉默,各自神色黯然,誰還沒個苦衷呢?
想想也知道林二這一出是因為家裡的情況才下此舉。
再看林二如今的模樣,誰還能把他和當初的讀書人矜持樣聯系起來?
早期他家家境還算殷實,就供他到鎮上念書,平常也不用到地裡幹活。
本應該考取功名的他,誰知世事難料。
家裡的頂梁柱林二的爹突發惡疾,家裡為了治病,隻能賤賣田産,最後也沒把他爹救回。
他奶和他娘憂思過度成疾,自己底下還有一群不知事的弟弟妹妹,最後隻能他自己扛起養家活口這份重擔。
“行了,還能走不?大夥也沒怪你,就是下次多思量,人要出了事才是真的沒了。”
賈先看不慣他這窩囊樣,擡頭眺望這深山,人呀,還是要有條線在心中把持着才不會亂套。
“诶,那這毒物怎麼處理?”石頭熱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慘死的竹葉青和兩敗俱傷的蜈蚣和蟾蜍。
“還能咋地,埋了呗,有毒又吃不了,年景好的那會還能拿回家泡酒,現在誰家還有糧食泡酒?”石頭興緻瞬間打消。
“不是,我們也才在林子的外圍區,以前大家在這一片的時候可很少見有這些毒物,今兒倒好,全碰上了,也是奇了怪。”鐵牛嘟囔着怪事。
不成想這話被賈先聽到了,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
“鐵牛的話在理,現在毒物外跑,怕是之前旱災鬧得,裡邊的食物少了,連深山裡邊的動物都外遷了。這幾天大家尋物的時候可更要注意了,别跑遠了。”
“好了,今天收獲不錯,日頭也上來了,大家整好東西下山了!”
怕打消大家的積極性,最後賈先把場子圓回來。
各自拿好自己的東西,再把現場橫掃一遍,衆人陸陸續續的撤退出去。
沈長逸最後掃視毒物的埋放位置,暗暗記下,便也跟随大部隊的腳步。
沈長逸本來都想直接打道回府了,在下山的途中碰見了剛騰出來的青草,想起剛牽回家的山羊口糧還沒有着落,便跟其他人打個招呼。
他目光掠過這叢青草,“你們先回吧,我得薅幾把草回去喂牲畜。”
其他人見狀也就不等了,就這樣,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晌午都過了大半了。
餘氏還在為後院的山羊發愁呢,一直吵的不讓人入睡。
沈承瑜被迫伴随羊曲入眠,隻不過緊蹙的眉頭暴露了她入睡的不安穩。
好在沈長逸回到家了,他剛拽着小子踏入家門後,便聽到後院傳來“咩咩咩”的叫聲。
無力又斷斷續續,實在說不上好聽,反而惹人厭煩。
沈長逸見這陣仗,就知道這山羊餓扁了,放下菌子,直接把草料拿過去給山羊投喂。
這山羊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草一樣,直接猛嚼草料,不帶停歇,哪還有剛才那有氣無力的樣子。
打發完山羊,沈長逸就回正房看看情況。
見娃入睡了,自己給餘氏做個手勢便退回廚房整理物資,自己也熱上飯吃。
煮的菜還是僅剩一點烏蛇肉,想到今天采摘到的菌子,簡單清洗一下,便放到鍋裡一起煮。
湯滾了,飄出來的水汽帶有菌子獨特的清香味以及還伴随淡淡的肉味。
忽略物質的緊缺,這怎麼看都是豐盛的一頓。
沒多會,這飯菜變熱好了,準備出去叫自家崽子吃飯時,正面就迎上了餘氏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