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扔下鞭子,甩門而去,留下梅笙在房間撫摸着鞭尾處的鮮血,反而愈發興奮地舔了舔唇角……
“我的好弟弟、我的如晦……長大了啊……”
翌日,楚明修好不容易熬到傍晚,迫不急待地趕到了他們昨日約好見面的小院,卻沒見到姜啟的人影,隻看到橋頭那座小石獅子的口中街了張字條。他将其取下展開一看,是掌燈人寫的。簡要與他說明了自己昨夜恢複的記憶:自己确實在少時被百裡瑕虐待。又說自己近幾日不能再與他會面了,望他諒解。當然,他沒有告訴他百裡一氏的血脈之事,也沒告訴他自己的字。
楚明修讀完就理解了他的苦衷,雖有些失望,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身在敵營,寡不敵衆,隻能盼時意早日趕來。他靠在橋邊,又細細地看了遍那張字條。回想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姜啟的字,說實話,并不是很好看,還有些許塗改,能看出來他對寫字的生疏……這也賴不了他,就他以前過的那種日子,應該也沒有時間練字吧。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黯淡下來,不禁想到:若是他早點來安州,上熤華山,能不能就能幫到他些什麼……順便,不會再遇到那個人,父親也不會出事了呢……?
他不是會無謂地沉緬于過去的人,很快收拾好情緒,仔細地收好字條,回了自己的住處。
又過了一日,楚明修實在是無聊,熤華山上的人一個個都和木頭似的,别說試探些情報了,連聊天解悶都勉強;見不到百裡世璇,偶爾見到百裡瑕,她也對自己冷冰冰的,與上山之初判若兩人。當然,楚明修也不怎麼打算待見她。
傍晚,這次姜啟沒在小院裡留字條,他一個人在院内逛了會兒,沒等到人,隻好再次落寞地返回。
在熤華山待的第五日,楚明修再也忍不住了,在半夜三更喬裝打扮一番,溜出去找了姜啟。
他抵達姜啟的住處時,那掌燈人一身幹練的短裝,正在院中練刀法。今夜沒有月光,他的眼上還蒙着一條紅緞,卻絲毫不影響他精湛的每一次出刀。他的背後立着一個人型的稻草靶子,幾乎看不清他轉身的動作,隻見刀光一閃,稻草人頭便落了地。楚明修能看出他恢複記憶後,刀法也變得淩厲了,方才那一刀是收不住力的,真正的殺招。
他突然起了點興緻,從牆頭一躍而下,在空中拔刀向他斬去。姜啟耳朵微動,沉穩地側身,用單手就接下了他的攻勢,猛地發力壓制了回去。但刀刃相抵的一瞬間,他似乎就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壓回去後便不再施力。
那人立馬輕笑兩聲收起了刀,他也精準地收刀回鞘,刀鞘相合的一刹那,他就被那人從背後抱住,扯下眼帶,改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就差來一句“猜猜我是誰”了。
“你的腳步聲、呼吸聲、刀法我都認得出來。”姜啟覆上那隻手,無奈地說道,“别鬧了,譽之。”
“真有這麼厲害?”楚明修笑着往他耳根處吹了口氣,“那往後若有别的登徒子這麼輕慢你,掌燈人可要記得還手啊。”
“……那你這個登徒子就能如此肆意妄為了?”姜啟的耳根被吹得有些泛紅,沒好氣地答道。
“我們三日未見了,望掌燈人體恤一下鄙人的思念之情啊……”楚明修用帶笑的唇吻了吻他的耳垂,又不老實地順着側臉一路向下,吻過颌線、側頸,雙手也不安分地往他前胸摸——
“呃——!”
登徒子突然捂住腹部,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他被掌燈人狠狠來了一肘。
“都說了,莫要胡鬧。”姜啟背對着他,因而他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得他先是嚴肅地來了這麼一句,随後又小聲地補充道:
“去裡屋……今晚瑕姐不在,允你待一個時辰。”
楚明修頓時心花怒放,接而得寸進尺道:“一個時辰……夠嗎?”
“敢不夠就給你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