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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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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60年,人類在地球上肆意地征服東、征服西,AI“柴雞”自學技術突飛猛進,人類甚至擔心被智能機器人取代。在北半球,有一座叫筠連的城市,在這座城市裡,生活着一位20歲的青年------熱搜,這會,他正坐在一家叫“愛自己”的咖啡店裡,他緊盯着一杯“拿鐵”,眼睛裡的一抹藍色仿佛是特種兵塗在臉上的油彩,又好像是雷雨來臨前的天空之色。在他隔壁的小包廂裡,兩個男人神秘兮兮地緊握雙手,緊抱在桌子底下,熱搜覺着看樣子像同性戀。對面坐着一個金色頭發的女子阿加莎,她不時地叉起着雙腿,又不時地放下。她的男友華生在給她點了最愛的美食後,就與一邊的女招待調起情來。這位華生,在中學期末考試時做語文題,需寫“恩惠” 兩字,可“惠”字不會寫,左思右想無果,忽驚喜!考試時他帶了一瓶“泓硒泉”進考場,他想:瓶蓋内應有“謝謝惠顧” 的字樣,此惠應和恩惠的惠同一字。華生竊喜,假裝喝水擰開瓶蓋。暈!隻見蓋内赫然印有“再來一瓶”......

熱搜坐在椅子上,上身不斷地往前傾,直到眼睛幾乎與桌子達到水平。他在内心希望在這個世界裡,性沒有被當作一種武器。因為熱搜認為,□□,就是生物繁殖下一代的過程,當然,這個過程得是快樂的!他将大拇指的關節弄得“咔咔”作響。在咖啡店最幽深的角落裡,有一個女孩獨自坐在一張陳舊的情侶沙發上,俯身朝着一本綠皮書,書脊破舊,她激動地在做着讀書筆記。

這個女孩是阿加莎的同學,阿加莎硬要拉着她來咖啡店,女孩不想當“電燈泡”,所以獨自坐在角落裡。當熱搜看到她時,他立刻産生要接近她的想法。他想要看看她在寫些什麼東西,想要知道她喝的是什麼飲料。他想要聽到女孩的芳名,再溫柔地吐出這個名字。然而,女孩早一步行動,向他走了過來。女孩早已經看到出現在角落裡的這個藍眼睛的男孩。那雙眼睛跟意大利球星巴喬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她很想知道他是否被自己迷上了,還想知道為什麼他的肩膀會向前傾得這麼厲害。因此,她不請自來地走到他的桌前。當男孩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朝她笑了笑時,女孩已坐了下來。

“你好,我的‘巴喬’。”熱搜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他連忙解釋說他不是巴喬。熱搜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成長為一個男子漢,或依然是位不成熟的小男孩。女孩注意到男孩寬闊的肩膀,大大的手,留着連鬓胡的下巴和他那深沉的嗓音。她給了男孩一個調皮的微笑,心想如果他還沒有成為一名男子漢,那他也早已在成長的道路上了。

“那麼,這個長着感傷的雙眼,肩膀傾陷的男孩叫什麼大名呢?”“我叫熱搜。”男孩回答說。他看到女孩先是驚奇,然後又變得開心。“你是烏克蘭人嗎?”“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他低下頭,彎着腰,深深地倒在椅子裡,直到桌子擋住了他的整張臉。女孩也彎腰坐到桌子下面。“這沒什麼關系。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重要的是,你在尋找自我。”“你想出去玩一下嗎?”女孩問道。她注意到熱搜腳邊上的籃球,思量着變換個話題也許能讓他從桌子底下擡起頭來。雖然,陰影模糊了他面龐的輪廓,但她還是能夠辨認出熱搜羞怯的笑容和他那迫不及待地點頭的樣子,他終于蹦出一句:“好極了!那我們走吧。”

女孩和同學阿加莎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他倆很快就到了一塊運動場地上。瀝青在烈日的烘烤下發出“滋滋”的聲音,空氣中彌散着橡膠和汗水的味道。他倆在場地上左蹦右跳,躲閃得越發靈活,投籃越來越流暢。在外人看來,他倆就是一對兄妹。兩人都穿着相似的多袋工裝褲,都有着高高的顴骨,都穿旅行闆鞋,還都有豐滿的嘴唇。當女孩繞着熱搜轉圈跑動時,她感覺到自己小小的身體裡似乎藏有無窮的能量。他倆的後背和手臂都濕透,兩人氣喘籲籲,他倆來到了一家哥特式建築風格的教堂裡休息。彩繪玻璃擋住了日光,提供了一個避暑之處。他們躺在教堂長椅下的冰冷的五花石上。熱搜和她聊到男女之間那份神聖的愛,那份完完全全、純潔無暇的愛,但女孩無法理解這個概念。

“熱搜,”她說,“我已經見過很多的王子變成了青蛙,但我還從不知道一個青蛙能夠變成王子!”熱搜心想眼前的這位女孩或許曾經受到過男人的傷害。他想要證明愛情并不總是與痛苦劃上等号。熱搜覺得也許他無法給予她全部,但是他能努力嘗試。他能夠給這位女孩在地球上建造出隻屬于她一個人的“天堂”。但是,熱搜忽然感到眼睛裡一種麻木、模糊的痛。這時,女孩吻了下男孩的前額,似乎是想要試圖撫平那些當他倆出于苦惱和渴望擁在一起時他那緊皺的眉頭。接着就是在長凳上的一陣唇舌交融。

“法國式舌吻”過後,女孩聽見有人在風琴上練習彈奏,她站了起來,身子慢慢地搖擺,兩手放在頭頂上,臀部随着音樂而扭動着。“到我家裡去,我想給你看些東西。”熱搜一邊說,一邊拉起了女孩的手......

在熱搜的房間裡,女孩坐在一大卷的百科全書上,笑容可掬地聽熱搜彈吉他。男孩吟着歌曲,剛開始時是輕緩的,然後聲音漸漸變得大起來,直到最後他脖頸上的靜脈都突了出來。剛唱完,女孩微笑着鼓起掌來,熱搜看起來卻有點疲倦。

“我過去彈的是鋼琴。”他看着自己的腳說着話。女孩“咯咯”地笑了起來。“是你爸爸教你的嗎?”“是的。”“熱搜,你有着優美的嗓音。真的,這的确讓人驚奇。你應該利用這一點幹些事業,比方說簽份唱片合約,或者類似的東西。”“你真的這麼認為嗎?”熱搜興奮地問,眼睛張得大大的,但心中仍然充滿着不安。“是啊,我的确是這麼想的。”女孩充滿自信地回答。熱搜看着這位躺在他胸膛上的女孩。她的微笑溫暖心靈、無比寬容,決不是懵懂無知。她的話語給予他一種非比尋常的平和的感覺。

“你就是我的眼,我愛你!”“熱搜,在你學會愛你自己之前,你無法愛上任何人。”女孩真誠地說,語氣幾乎到達了悲傷的程度。因為她想要愛上這個天使般的男孩,愛上他的“拿鐵”,愛上他的籃球,愛上他倆在教堂的經曆,愛上他的吉他。“但我怎麼能夠愛上他呢?青蛙永遠不會成為王子,王子卻幾乎總是會變身為青蛙。他還隻是一個腼腆的男孩!”女孩邊想邊掙脫男孩的懷抱,她站起來朝外走,在房門口,熱搜從後面抱住女孩,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女孩用力将男孩推開,說了句:“你必須學會怎樣成為你自己的眼睛。”之後,女孩就離開了......

三年後,電台上播放着一首歌曲,講述的是一個和男孩一起在教堂跳舞、一起打籃球的女孩。這首歌曲漸漸地獲得了群衆的歡迎、追捧。當熱搜回到那座他最愛的城市------筠連,在一家唱片店裡舉行簽售時,他看到了那個女孩。女孩現在增添了一份女人味,少了一點少女的孩子氣,她和别人一樣在排隊等待。熱搜把女孩拉到隊伍的最前頭,她俯身向前,貼近他的耳朵低聲細語,嘴唇輕輕地觸到了男孩的耳朵。“你可要聽清楚了,我叫陳妙。”“陳妙......”熱搜重複念道,在舌間品味其中滋味。他告訴經紀人他要休息20分鐘,随後就趕緊把陳妙拉到隔壁的一間密室......

她撫摸着他的胸膛,那兒是心髒有力地搏動着的地方,那兒是歌聲最早誕生的地方,那兒還是三年前的那天她能夠枕頭而眠的地方,現在,是能夠令她安心的地方。每當夜幕降臨,各種各樣的夢就會遊蕩在夜色中,那些美夢會穿過夜幕,像羽毛一樣輕盈地降落在沉睡着的人身上,而那些幽靈一般的噩夢會降臨到人們的睡眠裡,而熱搜和陳妙,不僅沒被夢魇困擾,而且夜夜有美夢陪伴......

50載光陰蹉跎,如今來筠連的觀光遊客多數集中在南面的溫泉一帶,這裡的浴場、遊樂園、飯店、酒吧鱗次栉比,将觀賞自然和享受生活充分地融和在一起。遊客赤身泡着黃桶溫泉浴,嗅着絲滑的硫磺味,眼前正對着綠水青山。筠連的北面是溫泉島,比較幽靜,無數桫椤樹叢中散落着一幢幢漂亮的别墅,基本是有錢、有權人的住所,熱搜和陳妙的“鳥巢别墅”就在其間一片樹林中。經曆了長達50年的明星生涯之後,熱搜對那種無休止地奔波生活,已感到愈來愈力不從心了。加之身體不時出點毛病,于是,他無奈地聽從老婆陳妙的勸告,選中筠連溫泉島來頤養天年。

古稀之年的熱搜發現塵世間居然還有許多令人舒心惬意的東西,袅袅晨霧、和煦河風、清秀溪流、片片紅葉都叫他流連忘返,但沒過多久,他便厭煩起悠閑的日子來,心情日見焦躁。立春這天,陳妙為了讓老公散心,陪他到“三味書店”逛逛,熱搜翻了一陣書,居然迷上了“大腦思維”這個科學難解之謎,他買了許多這類圖書回家仔細研讀,雄心勃勃地想闖進這一神秘的領域。半年後,在基礎知識上,熱搜已不再是門外漢了,但又生出新的煩惱:“我光看書卻沒做過實驗,不做實驗算什麼科學研究?哪怕從原始的做起,也要動手。”立秋這天,熱搜把書一合,喊道:“陳妙。”沒人回應。他又喊了一遍,仍沒有回應。老頭火了:“陳妙!聾了嗎?叫幾遍也不應聲!”

“來了!”老婆跑進來,“我已經回答兩遍了,你沒聽見?”

“那怎麼老半天才來,你在幹什麼?”“我在接電話。”“叫你真難。以後把腕式對講機帶着,我沒那大嗓門吼叫。誰來電話了?”

“那玩意帶着多累贅......好吧。縣人民醫院打來電話,說你的體檢結果出來了,叫我去一下。”“老婆子,正好,我要你上街辦點事,買隻貓回來。”“你要幹什麼?”“我拿來做實驗的。”“做大腦的實驗?要把顱蓋打開?”“不暴露大腦,怎麼在腦細胞上接電極?思維過程,肉眼是看不見的,但可以測量腦細胞的電荷變化。我要觀察思維從哪些腦細胞先産生,向哪裡傳播,分析綜合形成一個概念。”

陳妙驚訝道:“一個思維過程要涉及億萬個腦細胞呀!你能安多少電極?接100條線也隻是很小一個局部,哪能觀察到思維的整個過程?這方法不行!”熱搜歎了口氣,說:“是難啊。不然這秘密科學家怎麼研究了幾百年還未揭開?我不指望一下子成功,但總得動手幹,才能找出更好的辦法來呀......”

“請寫下地址。我們明天準時送到。”寵物商店老闆把購貨單遞給陳妙,單子上已記下一隻加菲貓的編号,還有項圈、牽繩、食具、砂盤等一大堆東西。陳妙邊在貨單上填寫地址,邊問:“這貓不認識我,明天來了會抓我嗎?”“不要緊。”店主叫來一位女士,“華生太太,帶這位夫人去和‘牛奶’認識一下。”女士一見陳妙,興奮地打招呼:“嗨,陳妙,是你嗎?”“哈哈,阿加莎,老同學!你怎麼在這裡?我們有......好幾十年沒見了吧?!”“我先生在溫泉島上開了家私人偵探所。我上午在這裡照料寵物,下午幫燃氣公司查管道。你呢?買名貓了,當闊太太了嗎?”陳妙笑道:“不是。我替老公買的。”“陳妙,我們找時間叙叙舊,現在先去認識一下‘牛奶’......”

在羅斯福醫生辦公室裡,陳妙皺着眉翻看着體檢報告。“夠麻煩的,”羅斯福說,“上了年紀,‘零部件’都磨損啦。但關鍵是心髒,他的心髒動脈随時有被血塊堵塞的危險,唯一辦法是做心髒移植手術。現在的人工生物技術制造的心髒質量不錯喲。”“恐怕這個倔老頭不會接受,我盡力說服他......”

陳妙看得出來,老公開始喜歡這隻加菲貓了。‘牛奶’很漂亮,黑白相間的毛,特别是它會讨人歡喜,專愛趴在老頭兒身上舔他的手。陳妙想保護‘牛奶’,免遭掀掉頭蓋骨的噩運。她費盡心機教‘牛奶’讨老頭兒的好。她早就知道老公在邂逅自己之前,從未得到過真正的溫存和愛。

但是,熱搜并未松口,而且開始設計起實驗步驟和草圖來。陳妙更加擔心,試探地說:“‘牛奶’受過照應老人的訓練,再教教它,以後……”話未說完,熱搜便沉下臉道:“你喜歡它,讓你再玩十多天,實驗不能再拖了。”陳妙急了,說:“老公,你該先住院把病治好再幹這些事。老不下決心,萬一……”“虛張聲勢,醫生都這樣。”“那是有客觀檢查數據的呀,拖下去有危險!”

“怎麼個治法?給我安起搏器?”“比這更好------換個新的。”“這麼嚴重?好吧,做完這次實驗我就去住院。就這樣,别再羅嗦了。”陳妙急中生智道:“這不可能,至少要等兩個月。所以你還是先治病,後弄貓。”

“為什麼要等兩個月?”熱搜詫異地問。“‘牛奶’懷孕了,你現在下得了手掀開它的頭蓋骨?”其實,‘牛奶’是隻公貓,但陳妙拿準了老公搞不拎清。“嘿!你怎麼弄隻大肚貓來坑我!”熱搜果然惱得漲紅了臉。陳妙忍住笑說:“我原來不知道呀!後來細看它的譜系記錄才知道的。”翌日,熱搜就去住院了。

縣人民醫院本身就是一座濃蔭匝地、芳草如茵的大花園。主樓有18層,在花園的正中,附近有些輔助用樓房。花園西頭五分之一的地方被一道牆分隔開來,成為一個單獨的小天地。牆上的門平時是鎖着的,散步的病人、來往探視的人都不能進去。這塊小園子最西邊角上有座精緻的五層紅磚樓房,周圍也有些附屬的小平房之類建築物。紅磚樓門口有塊“閑人禁入”字樣的牌子。

熱搜的病房在主樓四層的西端。其實大部分病室都在東頭,西頭是醫療輔助用房,隻有一間備用病室。他嫌東頭人多吵鬧,便住到西邊這間來。其實這邊也不安靜,雜工常推着小車走過,而且病室對門是貨運電梯,每天的用品和廢物都從這兒送進運出。不過晚間倒很安靜,沒人過來。羅斯福是熱搜的主管醫生,他制訂了一套近乎“大修”的計劃。主要是心髒移植,但訂制的心髒需要半個月才有,因而先替熱搜移植了一副聽骨以提高聽力。手術後,熱搜頭上纏着繃帶,很少走出房門,所以多半坐在朝西的窗前眺望。這窗正對西小園那座紅磚房,相隔有二十多米。熱搜發現那樓房很少有人出入,偶爾進出的都是穿白衣的醫務人員......

雖然請了個護工,但陳妙每天都要帶點東西來探望老公一次,并陪老頭兒聊聊天。“老公,‘牛奶’想你啊,天天聞着你的坐椅喵喵叫。”熱搜一聽就心癢難耐,“這畜生真想我?下次讓它朝着對講機叫幾聲我聽聽。”陳妙帶來了手表式的對講機,戴在手腕上。除了陳妙、‘牛奶’之外,熱搜在溫泉島上結交的另一個夥伴是住在三樓的病号哈登先生,他倆是在花園散步時認識的。哈登是個靠救濟金生活的鳏夫,從沒有人來看望他。熱搜發現哈登的左肩膀上有一道橫着的疤。他對熱搜說是母親生他剖腹産時,接生醫生用手術刀劃拉深了造成的。“我真嫉妒你呀,天天有人來探望你。我是死了也沒人哭的。”“不會吧,至少我會傷心的。你是什麼病?”“怪病!打五年前起,我得了‘思維中斷症’。發病的時候......”哈登突然住口,雙目呆滞,表情僵固。熱搜大吃一驚,幾秒後,哈登忽然又恢複原狀,難為情地說:“你看,又發作了。好端端地說到一半,頭腦中突然一片空白,過後又好了。”

“思維中斷是精神分裂症的症狀呀,你怎麼住在三樓的心髒科病房?”“有的醫生也是這麼說。但這裡的院長說是因為心髒不好,供血不足,大腦發生缺血引起的,所以要移植心髒。手術定在5天後。”“這有根據麼?不能單憑推論決定手術啊!”“做過腦部CT掃描,确實沒病。那天檢查回來時,我還從你門口經過,忘了嗎?”“不錯。”熱搜忽然疑惑起來,“你怎麼從貨運電梯上來的呢?一般病人都是乘的載客電梯。”“我不知道,是醫生帶着我走的。”“還有,哈登,上來時幹嗎不在三樓停,要上到四樓,再從樓梯走下去?這不吃飽撐的嗎?”

“熱搜,三樓沒電梯門,不停。對了,一樓二樓也沒門,一進去就直達四樓你病房的旁邊。”“越發不對了。腦部CT掃描室是在一樓,一樓沒電梯門你打哪兒進的電梯呀?”“你搞錯了,熱搜。我不是在一樓腦掃描室檢查的,是在地下室的另一個檢查中心,離這兒很遠呢。從貨運電梯下去,通過一條很長的走道,向左倒拐,我想是朝西,走幾百米再上樓梯。這麼遠,肯定不在這幢大樓裡了。但管它幹什麼呢?明天見,我該去吃藥了......”

翌日,哈登沒出來散步,之後,接連三天也沒見影子。熱搜裝着随意走走,在三樓轉了一遍,哈登的病房已換了個新病人。熱搜又把各個房間的病人登記牌看了個遍,也沒見哈登這個名字。“怎麼好端端地竟失蹤了呢?這不對頭。”熱搜立刻産生了不祥預感,便用腕式對講機叫通老婆,吩咐了幾句......

陳妙撥電話到縣人民醫院接待室,聲稱:“我是社會救濟局,這兒有份特殊醫療救濟申請書,是貴院一位叫哈登先生的。我想知道他還需要花多少錢?”對方立刻查了一下電腦,回答:“哈登先生死了,不欠賬。”“哦。請寄份死亡診斷書給我,我要銷掉那份申請單。”當天,陳妙來探視時把情況告訴了老公,兩人都感到有些蹊跷。陳妙說:“也許是件手術事故,院方想掩蓋起來。”

熱搜搖頭道:“應該明天才手術呢,莫非這醫院搞盜竊人體器官的勾當?哈登沒有親屬,選中他是有可能的。”“老公,我看不像。哈登年紀太大,器官不适合移植。”

午夜,熱搜還未睡着。他的頭腦慣于對任何事物都尋根究底,作一番邏輯分析,這時還在盤來算去,想着哈登失蹤前的一些疑點:“為什麼腦掃描不在一樓的檢查部檢查,要舍近求遠到另一個神秘的地方去?從向西幾百米的距離來看,可能是那座紅磚房子。那為什麼不走隔牆的門正大光明過去,要從貨運電梯下到地道再往那兒去?紅房子挂的招牌是“閑人禁入”,這與腦掃描好像又扯不到一塊。”

想着想着,熱搜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何不趁這時候下去看一看?他先打發掉護工,然後起身穿着病号服,輕輕打開房門探頭望望,夜班護士在十多米外背對着熱搜伏案工作,好像是在寫日志。熱搜掩上門,沿着牆蹑手蹑腳溜進貨運電梯。電梯到了底停住,門打開,電梯外頭果然是條長走廊,燈光昏暗。熱搜傾聽一陣,沒有聲音,便跨出來。這走道顯然也是東西向的,東頭有幾扇閉着的房門,路邊堆放着紙箱、手推車等東西。走道西頭筆直延伸向遠處,沒見兩側有門或别的物品。

熱搜記得哈登說是順左手走的,也就是西頭走道,于是便輕步向前走去。感覺路很長,他揣摩這是在西花園的草坪底下走,大概會走到紅磚房下面去。走了一百多米光景,看到盡頭了。走廊盡頭似乎通往外頭地面上,有道镂花的鐵門鎖着。離鐵門約幾米處,左側有個樓梯轉角,往上去的樓梯有道栅欄隔着,也上着鎖。往下的梯段黑沉沉的不知通往何處。樓梯角對面,即是走道右側,有處凹進去的空間,挂了道布簾子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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