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會把周圍的聲音過濾又擴大,朦胧傳進耳朵裡,分辨不出聲音原本的意義。紀南亭擡起頭,水面上散落了許許多多的紫色三色堇。它們遮住水面,擋住岸上的景物,隻給陽光一些縫隙透進水裡。
紫色的花瓣和溫暖的陽光讓紀南亭目眩,更分不清從水上傳來的聲音到底在說什麼。
紀南亭揮動胳膊,三色堇原本泡久了水,開始泛黃的花瓣随波逐流,晃晃悠悠離開她的眼前,水面上,陽光和一張女人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女人的眼睛弧度流暢,到眼角時銳利起來,可偏大的瞳仁令她看人時總帶着天真的溫柔,無論五官如何犀利,也不過像是柔和的女人無可奈何的撒嬌。她往前傾一傾身體,棕褐色的卷發如雲般堆在左側耳邊,發尾垂下來,像是魚線。
紀南亭向水面上伸手,她是魚,自願上鈎,拉住那女人放下的餌。
“嘭。”
出水時聲音極大,紀南亭的手腕被女人拉着,她小美人魚似的,一雙腿疊在一起,使勁抻着上身。她并不站起來,而是用另一隻手勾住女人的脖子往自己面前拉。
她的吻落到她的嘴巴上,軟軟的,還有她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
吻過了,紀南亭笑起來:“媽。”
女人沒有什麼表情,但陽光暴露她通紅的耳廓。她轉身,一邊走一邊嘟哝“你真是……”,‘是’後面要說什麼,她含混地咽了回去,紀南亭也不知道。
沒有去管下文,紀南亭輕快的一躍,從後面抱住了女人,給她一個濕漉漉的懷。
女人終于沒忍住叫起來:“哎呀,我衣服都被你弄濕啦。”
紀南亭抱着她,像小時候她晃紀南亭一樣悠悠的晃着她。她的眉頭皺起一個小鼓包,眼裡也帶着嗔怪,嘴唇配合情緒,跟着翹起來。
紀南亭微微偏頭,又吻上她的唇。
女人很香,和紀南亭身上的香味一樣,是三色堇的味道。她很喜歡三色堇,又或許是紀南亭先喜歡的,總之她們兩人的身上一直都充斥着三色堇淡雅的香氣。
紀南亭曾把三色堇比作女人,還強調是紫色的三色堇。可女人卻有不同意見,她說紀南亭才是紫色三色堇,是盛放的漂亮的花。
一手捧上女人的臉,紀南亭堅持自己的意見,女人才是最漂亮的紫色三色堇。她想要窺探其中的甜蜜,小舌先在門口敲一敲門,女人的唇瓣微微張開,紀南亭剛想入内,女人又退後一步。
“還在外面呢,像什麼樣子。”她把長裙領口的褶皺推平,一雙眼四處張望。
紀南亭用手抓一把她濕漉漉的頭發,“這麼熱的天,外面沒人的。”
女人的手指點上紀南亭的腦門兒,“有人就完了,我是你媽,你在外面和媽媽做這些事情——不好的。”
“哦。”紀南亭恍然大悟地點頭,她牽起女人的手,“那我們回家做。”
“不好的,我是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