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
她又說:“我看了最近五年的資料,說有一個辦法可能可以……”
“曼曼。”我的嗓音啞啞的,試着清了清嗓子,再開口時還是啞,“我不想。”
“為什麼?”
我把臉轉向她的方向,我知道我應該會看見她紅着的眼眶和含着的眼淚,我還應該會看見她凹進去的雙頰和眼窩,但是沒有,沒有啊——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不是淚水擋住的模糊,我沒有在哭。
可我就是看不清了,我隻能看到模糊的,白的,黑的,紅的光影,我看不清外面的天,看不清我在哪裡,看不清我的愛人,我看不清這世界了。
崔時曼像是發現了端倪。
我眼前的光影在晃動,又晃動,然後是崔時曼壓抑着的顫抖:“微微……我在哪裡?”
我指一指她聲音的方向,她又問我:“微微,這是幾?”
“……1?”
抽泣即刻在我耳畔響起來。
接下來是溫熱的氣息,崔時曼撲到我的身上,她離我很近很近,我能感受到她的手摸着我的臉,她應該是在看我,我感覺到視線。
她看了又看,手一直在發抖。我便擡手握住她的手,想讓她心安。
“我本來……我本來應該是個醫生!”潮濕的地方是肩膀,崔時曼的眼睛貼在上面,她沒有能夠繼續忍住,抽噎着一遍又一遍重複,“微微,我本來應該是一個醫生的!”
我的視線更加模糊了,淚水滾落下來,我怕她發現我在哭,用另一隻沒有握住她的手急忙擦掉它們。
“曼曼,我不難受,我沒事。”
我把她的手貼到我的臉邊,“我向上天許過願了,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上天……”她停下了哭泣,抽噎着問我,“答應你了嗎?”
“答應我了。”
崔時曼吸了吸鼻子:“你怎麼知道她答應你的?”
我笑着說:“因為我向她許願說,如果她答應我,我會好起來的話,那麼你現在就會給我一個擁抱。”
懷中立刻被溫熱填滿,崔時曼低聲說:“我承認,上天确實答應你了。”
“是,上天答應我了,我會好的。”我用盡全力,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