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映秋撲哧笑出聲:“心比天高,陶聆,你形容得好!”
難怪秋琬需要親自和她們部門溝通,原來以前負責對接的同事懷孕休假。
“我隻知道這些。”陶聆停筷,表示已經吃飽。
“再啃兩個鴨脖,好吃。”程映秋拿手套給她,取下自己的手套,灌兩口水,直呼,“辣,越辣越爽。”
她們水足飯飽,李鶴薇領着陶聆去工作間對面的小卧室:“你住這間房。”
“好。”
李鶴薇擡來高凳,小心翼翼站上去,陶聆幫忙穩住凳子,她則從衣櫃頂層拿一床空調被,扔去身後的大床。
“中央空調開的26度,應該不會冷。”李鶴薇慢吞吞下來,将高凳放回原位。
陶聆因着她的體貼周全,再三說:“謝謝。”
李鶴薇沒來由問她:“你今晚說幾次謝了?”
“我......”
“以後盡量少說。”不知道為什麼,李鶴薇不喜歡陶聆太過客氣的言辭,反感不至于,但聽着心裡不舒坦。
“謝......”陶聆連忙改口,“好。”
笨笨的。
李鶴薇走去自己房間,兩分鐘後拿着衣服和一次性内褲回來。
陶聆接過,聽她說:“你比我矮一些,所以白色短袖可以當睡衣穿。”
“那件牛油果色的襯衣明天外穿,配你自己的白色褲子,應該好看。”
陶聆颔首:“嗯,知道的。”
“映秋出來你再去洗澡,淋浴器開關往左是熱水。”李鶴薇沒等她開口,背過身,右手伸直舉過肩,揮了揮,“晚安。”
“晚安。”陶聆望着她的背影,覺得一股熱流從心髒泵出,緩慢地傳遍周身。
已經許久沒有人對自己如此關懷了,好像上一個,也是她。
恢複記憶的薇姐,會這樣嗎?
她是不是還要在未來的某一天失去這份溫暖......
陶聆輕咬着唇,收回視線。
***
李鶴薇吹幹頭發走出主卧,瞥見陶聆房間沒人,猜她在浴室,因而轉身去工作間。
此時10點多,秋琬那邊的調查仍然不見起色,劉局親自給她打來電話,詢問是否能夠還原死者原本的面容,哪怕隻有百分之五十相似。
李鶴薇應下來,說會全力以赴。她掩住房門,端坐在畫架前,盯着下午繪制的幾張成品圖,冥思苦想。
“薇姐,我實習的半年,帶教老師工作忙,沒時間管我們,所以遇到傷腦筋的case,我就會自己找案例。”
案例,參照,分析,李鶴薇腦海中閃過下午開車時和陶聆聊起實習的對話,靈感乍現。她打開電腦,登錄工作賬号,使用權限調取以前的檔案,打印數位受害者生前和死後巨人觀的照片,貼滿幾個畫架。
強烈的視覺沖擊,她深呼吸,心無旁骛地找角度,皮膚組織腫脹後的變化,褶皺對比......
鉛筆在畫紙上飛舞,李鶴薇身材挺秀,站立于畫架前,時而奮筆疾書,時而閉目沉思,時而俯身補兩筆,她速寫一張,從中找出細節的偏差,繼續作畫。
“他應該戴眼鏡。”
陶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冷不防開口。
李鶴薇大心髒,并未因為她的忽然闖入受驚,反而專注案件本身:“怎麼說?”
“他鼻梁有壓痕,因為屍體在河水中發泡,皮膚産生褶皺,導緻壓痕不明顯。”
“行,你去休息吧。”李鶴薇回頭,重新拿起鉛筆,像是想到什麼轉過身,問她“你不睡覺,進來做什麼?”
陶聆薄唇微抿:“薇姐,你的衣服,被我不小心掉在地上,弄濕了......”
“沒關系,明天洗了就好。”李鶴薇說着,目光落在陶聆的手上,眼睛驟然放大。她剛才收拾衣服,好像把自己明天穿的内衣放在床上,順手一起拿給了陶聆......
“額,你放那兒吧。”她指了指門邊的沙發。
陶聆放下内衣,退出房間,關門,動作麻利,一氣呵成。
她一個直女臉紅什麼?
我都沒臉紅,李鶴薇擡手觸碰自己的側臉,微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