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保安招呼她們,“外面熱,我們去屋裡聊?”
兩人随他進保安亭,沒有落座,隻是站在門邊。
秋琬将打印下來的照片遞給他:“7月23号,這輛白色轎車于10點23分進入停車場,你有沒有印象?”
保安接過照片,仔細端詳,皺着眉回憶:“有啊,印象還挺深。”
秋琬驚喜:“麻煩仔細說,例如司機的性别,長什麼樣?”
“女的,戴着口罩,不說話,我問一句,她就點頭。”
秋琬追問:“她為什麼戴口罩?你當時應該覺得奇怪吧?”
“她重感冒,咳嗽兩下,聲音聽着特别沙啞。”
“有沒有登記?”
保安伸手拿過花名冊:“必須登記啊,你們看。”
秋琬左手捧着冊子,拍照發給在警局加班的同事:【查一下她。】
“大哥,我記得融科集團旗下的項目特别注重安保,為什麼唯獨她沒寫拜訪第幾棟别墅?”李鶴薇浏覽花名冊,抓住細節。
保安臉色突變,咽一下喉嚨,支支吾吾回道:“她,她登記完順手給我一包煙,我就沒細看。那可是大中華啊,零售95一包。”
秋琬痛心疾首:“你可能因小失大。”雪上加霜,同事告知她來訪的女人用的假.身.份.證,線索似乎又斷了。
李鶴薇安慰她:“不着急。”
“嗯,不能着急。”秋琬複盤着案發至今所有的證據,突然靈機一動,問保安,“你們小區的自來水是哪家公司供給?”
保安還在自責中,脫口而出:“北安水利開發公司。”
秋琬查詢水利公司值班号碼,推門出去。電話接通,她說明詳情,對方讓她稍等兩分鐘。
“警官,1号别墅23号用水異常。”
保險起見,她又聯系電力公司,得到相同的結果。
孫灏不在家,為什麼水電異常?
“給劉局去電吧,申請肯定能夠通過,我讓她們準備。”李鶴薇擡腳往回走。
30分鐘後,負責給孫灏做飯的張阿姨趕來開門,她們全副武裝,徑直走去泳池。
李鶴薇大學時必修法醫物證,她和陶聆精細入微,觀察着泳池周圍的一草一木。
秋琬則在旁邊和保姆溝通:“張阿姨,你是哪天開始休息?”
“20号,小孫總說他去琅市避暑,8月底才回來。”
7月20号,這和疑似作僞證的人提供的日期一緻。
“期間孫灏的親朋好友有來别墅嗎?”
張阿姨搖頭:“沒有,小孫總的朋友來玩都會提前知會我。”
李鶴薇從她們身旁走過,提出在孫露英别墅同樣的問題:“張姐,泳池什麼時候換的水?”
“23号吧,我專程過來開門。”
秋琬忙不疊問:“23号幾點?”選擇在23号換水當天犯案,兇手的反偵查能力和心理素質都可見一斑,隻是他忽略警方可以通過水務公司和電力公司查到用水用電的準确值,甚至能夠精準到小數點。
“8點,這是1号别墅,所以最早從我們開始,接近9點完成抽水和消殺。”
小區總共9棟别墅,因此從早到晚都有機器抽水的聲音,恰好掩飾孫宅反常的現象。9點多阿姨離開,兇手10點半進來,不過,死者怎麼會出現在别墅?
楊光最後一個通話對象究竟是誰,能讓他心甘情願前往萬峰城?
李鶴薇環抱着雙臂,被謎團困擾的她不知不覺移步至陶聆身後。
“薇姐。”陶聆仰頭看着圍牆外側的兩棵桂花樹,察覺她靠近,眉眼舒展開來。
李鶴薇循着她的視線往高處看:“嗯?”
“如果刮西北風,花瓣就能随風飄落在泳池。”
“是的,但這隻是猜測,需要實證,畢竟蒲辰許多地方都種植着桂花樹。”
“何姐直言兇手狡詐,把證據都打掃得一幹二淨。但羅卡不是說,凡有接觸,必留痕迹嗎?”陶聆回頭,柔聲問,“薇姐,你覺得呢?”
李鶴薇看着對方清透如詩的眼眸,目光交接,她一反常态沒有躲開,唇角不禁勾起弧度,語氣萬分鄭重:“我也堅信,隻要是第一案發現場,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