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迪諾感覺自己好像被放置在了一片寒冷的雪地上,細小的寒風絲絲縷縷鑽進他的身體裡,而他無處可避,隻能拽着自己單薄的衣服,妄圖與這寒冷對抗。
他知道自己這是發燒了。
從小到大,每一次生病他都是自己扛過來的。
可是這次的病卻來的格外兇猛。
不僅是覺得冷,他的腦袋也像是要被人砸開一樣,頓頓的疼。
疼痛深入骨髓,迪諾不由得微微顫抖了起來,他緩緩将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以求得一些安慰。
好在這樣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迪諾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正圍在自己的身邊。
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觸碰,然後動作越來越大,直至将對方摟進自己的懷中,緊緊地不撒手。
“冷……”
他小聲嘀咕着,柔軟的臉龐緊緊貼着懷中的雌蟲,彼此親密無間。
“……靠!”
被迪諾抱在懷裡的弗蘭克隐忍的盯着面前的雌蟲,垂在身側底雙臂握拳,隐隐有能量在其中穿梭。
想揍蟲了!
就在弗蘭克想要把迪諾扒拉開的時候,迪諾卻先一步在弗蘭克的肩膀上蹭了蹭,男生身上清淡的香氣勾人一樣的鑽進弗蘭克的腦海,竟然奇異的,讓弗蘭克飽受磨難的精神海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像是在沙漠中一汪清泉,甘甜解渴,讓人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
實在是……很舒服。
弗蘭克眯了眯眼睛,改變了想法,沒有動手把人推開。
這世上除了雄蟲可以安撫雌蟲外,還有一些所謂“命定”的雌蟲也可以緩解雌蟲精神海的崩潰,不過想要找到這樣的命定雌蟲簡直就像是在大海撈針,弗蘭克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幸運,正好遇上了一隻。
迷迷糊糊的迪諾手指不知道戳到了哪裡,引得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弗蘭克面色一僵,他低罵道:“老實點,真以為自己是蟲崽子嗎?!”
“好|硬啊……”迪諾對着那個地方戳了又戳,再次将弗蘭克抱緊,前言不搭後語:“頭疼…………好暖和……”
迪諾的頭痛持續了一個晚上,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徹底消退,總算進入了夢鄉。
他就這麼一直睡着,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牆壁上電子鐘表的時間正好是下午6點。
身體并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反而感覺很舒服,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迪諾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剛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就發現自己的頭發居然一夜之間長到了肩膀的位置上……
這……
難不成昨天晚上有人偷偷在他頭上抹了層生發液?
迪諾的困意頓時消失無蹤,趕緊從床上下來,快步走到了一面鏡子前。
鏡子裡的人還是他原來的那張臉沒有變,但是周身的氣質卻變得很不一樣,像是一夜之間被注入無限生機,連身高都往上長了點。清瘦的身體變得結實健康,原本黑色的頭發變成了棕色,直發也成了自然卷,松散的披在肩上,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浪漫氣質。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迪諾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湊近了鏡子,隻見鏡子裡那位漂亮帥氣的人露出同款驚訝的表情,眸似清水,即便是做着誇張的表情,也絲毫不顯違和。
“咔嗒。”别墅門禁識别成功的聲音響起。
迪諾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昨晚抱着上将不撒手的場景瞬間湧入腦海,他最後瞥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而後心情複雜的快速翻找着繩子,想要将自己的頭發綁起來。
洗手台上隻有洗發水的瓶身有一截用來裝飾的繩子,事發突然,迪諾慌忙間用繩子把頭發紮上。
然後快步跑出洗手間,手指搭在房間的門把手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弗蘭克。
可這裡是弗蘭克的房間,他總不能一直不讓對方進門。
果然,門很快被推開,迪諾垂眸盯着自己腳下的地面,有些不敢看人。
“終于醒了。”
意外的,是很平靜的聲音。
迪諾手指蜷縮了下,終于鼓起來勇氣看向來蟲。他“嗯”了聲,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真誠道:“謝謝您昨天晚上照顧我。”
或許對于普通人來說,被照顧一晚上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對迪諾來說,這卻是一件值得讓他銘記很久的事情。
迪諾想,弗蘭克上将雖然有時候脾氣有一點點不好,但心地善良,是個很好的蟲。
他該珍惜和這隻雌蟲的友誼。
“沒事。”弗蘭克看着迪諾微微泛着紅暈的耳垂,舔了舔嘴唇,空虛許久的身體似乎在叫嚣着要和這隻蟲族靠得再近些,做些更親近的事情。
弗蘭克微微偏開視線,從沒有一絲褶皺的軍裝口袋中,拿出來一個綁着白色絲帶的發圈,随手丢給迪諾:“很多蟲族在經曆二次分化之後,身體都會出現一些變化,你可以慢慢适應。”
迪諾聞言松了口氣,看着純白絲帶上的蝴蝶結,抿了抿唇,露出來一個很陽光的笑:“謝謝您。”
他說着擡手就要解開頭發上的繩子,卻發現自己根本解不開。
剛才太着急了,一不小心把繩子打成了死結,其中幾根頭發夾在繩子當中,輕輕一拽就會扯到頭皮。
迪諾解了半天都沒解下來,無奈正要去找剪刀,卻見弗蘭克緩步走了過來,語氣嫌棄道:“怎麼連個發繩都解不開?這樣以後要是嫁給雄蟲了,難道還指着雄蟲來伺候你嗎?”